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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最繁华的珠市时,她和谢婉正说着话,就听一直望着窗外的阿圆道:“爹爹,爹爹。”

    再想到近日屡屡传来沿海倭寇溃败的捷报,越发觉得平煜跟大哥所忙之事都与浙江倭乱有关。

    阿满阿意身量不足,尚骑不得马,兄弟二人只能共乘一车。

    她越想心里越发别扭酸涩,这样的好夫君好姻缘,她曾经唾手可得,若不是阴差阳错,怎会让傅兰芽趁虚而入。

    她倒也不意外,只轻叹口气,掀开帘幔,唤下人端水进屋。

    她笑了起来,提裙起身,走了几步,就见几个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风一般卷到身前。

    傅兰芽对程老夫人回以半礼,和颜悦色道:“程老夫人言重了。”

    耳边阿圆仍在兴奋地唤着:“爹爹,爹爹。”

    起初,平煜嘴硬:“这有什么不好?谁说女儿家就得弱不禁风的?”

    调养两年后,她又挣命般生下小女儿,原以为怪病已告痊愈,大夫却告诉她,她往后再难有子嗣。

    用完膳,阿满由着乳娘净了手面,端坐于桌边,希翼地问:“娘,今日是花灯节,莹莹表妹是不是今日要来咱们家玩?”

    她目光一定,正沉吟间,忽觉两道不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一抬头,却见一辆马车一纵而过,窗帘落下的瞬间,她看见了邓文莹幸灾乐祸的脸。

    傅兰芽却坦坦然地受了。

    傅兰芽决定让自己心宽起来,日后的事,眼下担忧不着,反正三个孩子都没病没痛的,算起来已是天大的福分。

    大女儿乃是她嫁来金陵一年后,丈夫的通房所生,自小便被抱养在她身边,数年下来,倒也养出些情分。

    傅兰芽睨了睨大儿子,三个孩子中,阿满最肖平煜,虽才五岁,五官却已出落得俊逸飞扬,虽不怎么爱笑,但往人群中一站,仍如寒星般打眼。

    她困得睁不开眼,娇嗔着想要推开他,他却将她拥在怀中不放,霸道地脱下她的寝衣。

    她的意识被他强烈的冲撞弄得支离破碎,哪还有暇分辨话里的含义。

    谢婉得知此事,苦求数日,见难以撼动父亲的决心,悲怒之下,索性自断一指以明志,说:“女儿并非那等愚贞之人,说不出什么‘非傅公子不嫁’的话,只是眼下正当傅家蒙难之时,若谢家解除婚约,与那等背信弃义的小人行径何异?女儿不忍父亲被世人所唾骂,又不能忤逆父亲,好生煎熬,只能出此下策。”

    再有,哥哥一年前外调金陵,如今正任着金陵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她思念兄嫂,也想借此机会与兄嫂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谢婉莞尔,来不及接话,手中两个孩子便挣脱了她的手,跑到平家三兄妹跟前。

    另一个小姑娘似乎吓坏了,怔怔地看了一会,也忘了扶起地上的姐姐,哭着往一旁跑去。

    傅兰芽恍惚了一瞬,刹那间,仿佛时光倒流,竟想起和平煜初当初相处时的情形。

    阿圆耸耸肩,很快便将此事抛诸九霄云外,迈开小胖腿,继续往河边走。

    阿圆才三岁,长得如玉雪堆出来的娃娃,漂亮得出奇,但凡见过这孩子的,就没有不发自内心喜欢的。

    初夏时节,天亮得早,南国的夏日与北地不同,明耀晨光顺着窗棱撒入房中,将屋内每一个角落都蒙上一层金纱,傅兰芽闭目躺了一会,见天色不早,虽仍困倦,也只好拥被起身。

    阿满阿意摆了摆手,忙要表一番决心,下人便笑着禀道:“舅夫人和两位公子小姐来了。”阿满阿意欢呼一声,往外跑去。

    她再左右一顾,忽然在平煜身边那群衣料耀眼的男子发现了两个老熟人。

    显然,邓文莹刚才也看见平煜进了于飞楼,脸上也不知是失落还是痛快,怪异得很。

    当年右护法假扮邓安宜之事,虽然被皇后和永安侯齐力下令死死捂住,却因当时右护法落网之事,军中耳目众多,难免走漏了风声,消息传开,邓文莹的婚事彻底搁浅。

    稍后,他负手往乐坊内走。

    莹莹是大哥的大女儿,今年四岁,性子随了大哥,很是乖顺稳重,说话么,又像大嫂谢婉,轻声细语的。出于“远香近臭”的原理,比起亲妹妹阿圆,阿满阿意显然更加喜欢莹莹。

    傅兰芽和谢婉带着阿圆、莹莹、两位乳娘坐在一处。

    傅兰芽本想让马车停在一边,待里头官员女眷散去,再去河边凑个热闹。

    出于担忧,平煜只要在家无事,便会拿了软尺给阿圆比量,若是阿圆又猛蹿了身高,他脸上便会浮现怪异之色。

    谢父本就对傅家父子隐含愧悔,见状,大为震撼,再不忍逼迫女儿另聘人家。

    傅兰芽用帕子拈了一块点心吃,暗忖,大哥的情形倒是跟平煜不谋而合。

    两人光明磊落,行事只求心中无愧,所谓“贞毅”之名,不过是惯于沽名钓誉的世人以己度人罢了。这等自相情愿强加于人的“馈赠”,说起来只觉可笑。

    平煜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心思却缜密稳妥,既这么安排,想来也是做了万全准备。

    子悠记打,到了阿满阿意面前,想起上次之事,又缓下脚步,眼睛里浮现一点戒备的意思,显然对上回兄弟俩欺负自己之事还记忆犹新。

    随后,林嬷嬷在镜中打量傅兰芽,看着看着,嘴角泛起笑意,小姐嫁给平大人已有八年,正是大好的年华,因着夫妻和睦,小姐比在闺中时还要婉约几分,整个人仿佛一朵清晨带露的牡丹,明艳得让人不敢逼视。

    谢婉惊讶地低呼道:“阿圆。”

    又听说前些时日,于飞楼不知从何处引来了十余名绝色少女,个个色艺双绝,一度引得万人空巷。

    傅兰芽静静看着那人走近,见这丽人身姿和步态再熟悉不过,暗讶,邓文莹?

    傅兰芽瞟见两个儿子的小动作,只当没看见,两个孩子都是人精,历来极有主意,只要不逾矩不乱来,她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想法。

    陈尔升带着一众护卫相随。目的地是护城河。

    傅兰芽见早料到会如此,笑了起来,既是邓文莹,她何需刚才费心做安排,如今已部署下去,倒也无需拦阻,就见周围围拢来几名妇人,其中一名四十左右的紫裳贵妇尤为步履匆匆,一边快步走来,一边听左右两边贵妇耳语,频频点头。

    人越是在逆境,越容易迁怒他人,这道理在邓文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笑了笑,客客气气道:“好端端的放着花灯呢,令嫒竟无端推搡我女儿,也不知伤了何处,倒叫我好生心疼,咱们都是做母亲的,若平夫人今日不给个交代,怕是有负平夫人素来知书达理的名声。”

    一边说,一边想起几年前,她因不甘心让傅兰芽顺遂地嫁给平煜,曾在平煜和傅兰芽订亲前夕,四处散播傅兰芽婚前失贞的谣言。

    刚走了几步,阿满阿意按耐不住,兴奋地拔步就往聚满了男娃娃的一处跑去。

    就听谢婉在耳边笑道:“这几个孩子到底还小,玩不了多久准会闹别扭,也罢,随他们闹去。”

    傅兰芽和几名暗卫阻止不及,忙闭上眼,就听一声哎哟声,有什么重物被甩了出去。

    莹莹和子悠都不算病弱,但因无赤云丹护体,难免有些小病小痛,谢婉一片慈母心肠,未能免俗,也想带孩子来讨个彩头。

    她低叹口气,覆上谢婉的手背。

    傅兰芽看着小姑娘,摇摇头,何必呢,第一次已经给了机会,非要一再欺上来。刚才她们之所以拦阻,无非是怕小姑娘摔得太惨,哪曾想这孩子这般不识趣,。

    夫妻俩都隐约明白到底什么缘故,可平煜当年吃下去的赤云丹又不能吐出来,如今养在心脉里,大有代代相传之势,好吧,眼下连女儿都不能幸免。

    昨夜他又是半夜才回。

    谁知车还未停稳,便有几名官员得到消息,一溜小跑到了马车前,躬身笑道:“不知都督夫人也来此处赏灯,险些唐突,眼下都已打点好,还请两位夫人入内。”

    从她这个角度看,正好见阿满绷着小脸将手掌摊开,把一件亮闪闪的物事递给莹莹。

    傅兰芽刚迎到廊外,就见大嫂谢婉施施然走到庭院中,手中一边一个,拉着莹莹和子悠。

    两道旨意看似没什么联系,金陵更与倭寇作乱的浙江并不在一个省份,但傅兰芽心知,皇上之所以在这等关键时刻让一贯倚重的平煜离京,暗中定有旁的安排。

    程老夫人见傅兰芽笑容可掬,背上越发发凉,想起曾听自家侯爷说起平都督也是这般笑面虎一般,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門,怎能惹得起,心里先把邓文莹痛骂了百八十遍,忙压着邓文莹和孙女致歉。

    最后也不知是怎样才饶过了她,反正她早上起来后,无论怎么回想,都想不起平煜那句话到底说的什么。

    此子虽是将门子弟,却身体孱弱,性情唯唯诺诺,不喜拉弓射马,反好遛鸟玩乐,整日游手好闲,不为襄阳伯所喜,满金陵城但凡有些体面的人家,都不愿将女儿许给此子。

    “夫人。”林嬷嬷笑着从外头进来,打断她的沉思,“梳妆完就该用早膳了。”

    待认出傅兰芽,邓文莹错愕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原来是你?平……夫人。”

    莹莹歪头看了一会,小心翼翼接过,胖乎乎的脸颊上露出小小的酒窝。

    拉着她进了屋。

    谣言散播得极快,眼见傅兰芽嫁入西平侯府后断不会好过,她正称意,不料没过多久,便因平煜母亲一番铿锵有力的维护之语,很快将谣言镇压了下去。

    傅兰芽对这位嫂子向来是发自内心的钦佩,也知她绝非无知无识的深闺妇人,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与嫂子听,眨眨眼笑道:“大哥这般爱重嫂子,什么事舍得瞒着嫂子?”

    两人一拍即合,相视一笑,带着孩子们上了马车,便往凤栖楼而去。

    谢婉也狐疑地凝眉。

    成亲后,傅延庆与谢婉何等恩爱情浓自不必说,然而一说起所谓“贞毅娘子”的称号,夫妻都很是不以为然。

    所幸的是,孩子毕竟还小,一时也看不准,也许长个几年,药性便渐渐融入骨血中,不再一味猛涨身高也说不定。

    平家三兄妹虽然从无“去病”之需,傅兰芽却想让几个孩子看看金陵本地节日盛景。

    傅兰芽笑着蹲下身,用帕子替三个孩子拭了拭汗,目光一个一个扫过,越看越爱得不行,重重在每个孩子的颊边亲了一口,这才将最小的那个抱在怀中,往桌边走,嘴里却对阿满阿意道:“你们带妹妹玩耍时需得万分小心,妹妹年纪小,又是女儿家,哪比得上你们兄弟俩经得折腾。”

    昨夜主屋里后半夜的动静,林嬷嬷只佯作不知,比对了一番傅兰芽身上的翡翠色薄春衫,便从身后丫鬟托着的水晶盘里挑一朵水粉色茶花,替傅兰芽别在云鬓上。

    傅兰芽和谢婉笑着驻足看了一会,稍后,相偕到屋中说话,任由孩子们在庭院里玩耍。

    待夜色降临,傅兰芽便同嫂子携着几位小儿出了府。

    思忖间,邓文莹已牵着那名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到了跟前,不及细打量傅兰芽,先将地上那名小姑娘拉了起来,见女儿哭得伤心,又急又气,搂过女儿,抬头朝傅兰芽看来。

    到了第二年,永安侯才左挑右拣选了门亲事,将邓文莹远嫁给金陵襄阳伯的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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