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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照那晚情形来看,傅兰芽脚上的伤似乎不轻。

    余人见状,还以为这府中除了他们这群人,另有贵客,便纷纷赞这府中厨子手艺尚佳,当真做得一手好菜。

    说罢,握刀在手,往外走去,问:“他们现在何处?”

    他之所以起得这么早,不是因为有什么迫在眉睫的急事,而是因为他被亵裤上冰凉黏腻的怪异感觉弄得无法再继续睡下去。

    可主仆俩刚走到院落门口,就知道自己想多了,院门旁一左一右,分明杵着陈尔升和许赫。

    这时林嬷嬷已从净房出来了,手上还沾着刚才洗衣服时留下的皂沫,见状,双手在裙上擦了擦,快步走来扶住傅兰芽,随后满心讶异地四下里一望,奇道:“真怪,为何没人看着咱们?李大人他们呢?”

    李由俭本已跨出了门槛,听到这话,回头笑道:“平大人最是爽快,酒量又好,一会在席间,非得好好痛饮一回才行。”

    她心中一动,扶着桌沿慢慢蹭到门口,开了门,往看一看,果见门外无人看守。

    这时外头李珉来找他,敲了敲门,见平煜应了,便推门进来。

    陈尔升见傅兰芽言辞恳切,目光柔和,默了一下,转过身重新立好,眼睛看着前方道:“一会若见到平大人,我会记得转告。”

    秦勇目光扫来,沉吟了片刻,含笑建议道:“平大人既不愿吃热饭热菜,不如饮些粥,也免得空着肚子饮酒。”

    直到门外有仆人出声提醒他,说已将他的换洗衣裳备妥,他这才愤愤将擦完身上水珠的帕子扔到一旁,胡乱在腰间系了条巾帕,踩着地上的水渍出了净房。

    跟秦勇等人议完事,已近晌午。

    他初醒时,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何事,等他察觉那清晰无比的冰凉触感意味着什么时,猛然回过神,立刻如着了火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

    平煜天未亮就从院中出来了,出来时,天空还透着拂晓时特有的淡淡鸭蛋青色。

    她凝神听了听,外面寂静非常,除了偶有风拂过花丛枝头发出轻轻的摇曳声,便只剩墙头雀鸟啾啾喳喳声。

    一行人从外书房出来,一路往小宴客厅走,刚绕过一座影壁,便见陈尔升身旁跟着一位老仆人匆匆往前走,那老仆人手上拿着食盒,显见得是给哪处房中送饭。

    说实话,照这两日他冷眼旁观,傅兰芽虽然处境堪怜,却当真坚韧,家遭遽变也就罢了,一路上,还被镇摩教的人不断滋扰,饶是如此,仍不失冷静自持。若是换了旁的女子,怕是早就整日啼哭不止、萎靡不振了。

    秦勇等人在平煜身后,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食盒中的内容,见从第一层到最底下一层,每一层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且荤素相间,不失清淡,看得出十足用心。

    平煜扯扯嘴角,道:“各位莫要嫌舍间酒水鄙陋才好。”

    他抬眼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平煜的背影,从平煜身上,是别指望能窥到半点端倪了,目前无法可想,只得暂且按下,思忖片刻,暗想,看来只能等后日晚上对付镇摩教时,再想法子趁乱将膏药给傅小姐了。

    傅兰芽免不了有些失望,旋即心念一转,莞尔道:“陈大人辛苦了。”

    众人忙道:“平大人公务要紧,请自便。”

    平煜身子靠着椅背,一只手搁在席上,心不在焉摩挲着酒盅,闻言,笑笑道:“天气太热,吃什么都觉得如同嚼蜡。”

    陈尔升一板一眼道:“职责所在。”

    进了内室,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平煜的神色,便笑道:“平大哥,秦门和行意宗几位大长老请你过去商议对付镇摩教左护法之事。”

    她静立了会,心里渐渐泛出一点近似喜悦的轻松感,无论如何,虽然仍被困在笼中,但笼子总算不再那么逼仄,不像以往,不是困在房中便是困在马车上。

    尤其是陈尔升,本就面黑,配上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简直跟画上的门神一模一样。

    好不容易穿上衣裳,他没忘记往地上瞥一眼,确认万幸未曾沾到垫褥上,便一刻也不敢停留,匆匆拉开门出去,快步回到正房。

    傅兰芽摇摇头:“许是在忙,又或是这宅子外头防守严密,故而平大人觉得没有必要再添一层防卫……”

    傅兰芽则起身,慢慢挪到窗前,推开窗屉,探身往外看,就见院子里除了几株开得正好的茶花,一个人影都不见。

    用膳时,有位长老见平煜虽来者不拒,饮酒颇为爽快,席上的饭菜却几乎未动,笑着道:“平大人这般饮法,当心伤胃,还是先垫垫饭菜为好。”

    他抬眼往不远处的院落看了看,心里掠过一丝疑惑。说来也怪,昨夜姐姐和长老他们都被安排在东跨院,离正房及内院都不算远,唯独他和李由俭被安排在这宅子里最偏远的西跨院,出来后,光走到正房就得一盏茶功夫,更别提窥到一点内院的影子了。

    仆人在外回话,说膳食已备好,请各位大人移驾前往小花厅用膳。

    “罪眷止步。”他看见傅兰芽,手握刀柄,绷着脸道。

    他有心给她送药,却不知怎样才能将药顺利送到她手中。

    昨日早上,他不过想问问傅兰芽可需治劳损的膏药,平煜的脸色就阴得能下雨似的,照此情形来看,平煜这一路上不一定怎么寡待傅兰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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