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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的那几个下人道：“去叫四小姐陪陪她二嫂。程院长，楼下坐。”
红豆转身要往里屋走：“晚上冷，我给你拿件外套。”
贺太太这才回过神，对红豆道：“有什么不舒服的都好好跟程院长说说。”
红豆点点头，眼看他发动车，缓缓抬起手来，握住前胸的那颗璀璨晶莹的宝石，忽然唤他道：“贺云钦。”
红豆瞪他一眼，美滋滋地摸那链坠：“为何每回都送我金刚石？”
“全是近十年来因为闹鬼空置的建筑？”
贺云钦拽她回来，一抬手，手心里垂下一根银亮的东西：“看看，喜不喜欢。”
“那我得好好想想。”
一轮硕大圆月低低地悬于当空，抬手便能触到，月光雪洁如洗，草丛如茵似锦。贺家的前庭后院打点得极用心，每到夜晚，到处都美得像笼着轻纱的梦，贺云钦这一走，她原是有些失落的，然而此刻对着月下美景，再回味今晚乃至成亲这数月来的点点滴滴，只觉得种种心绪充盈着心房，才几月，足像跟贺云钦生活了半生似的，想至甜蜜处，心头那点隐约的惆怅都如轻烟般吹散了。
她莞尔：“Ich liebe dich.”
贺太太尚未答言，段太太就笑道：“明漪不舒服，宁铮刚让程院长去给明漪诊视。”
过了许久，还是贺太太主动打破沉默，笑道：“明漪和宁铮年纪都不大，这事左右都不急。”
她难得露出认真的神气，软声道：“送了我这么多礼物，你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他故意想了一会，一笑道：“还真就想不到，虞红豆，送礼贵乎心诚，你提前问了再送，我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房门未掩，两人高朗的声音远远自门外传来，红豆不知高兴还是害羞，在房中茫然站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嘴角慢慢翘了起来，回身打开露台玻璃门，远远眺望，明知看不见贺云钦的车，仍恨不得将这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他。
贺云钦平白无故挨了一通斥责，一时找不到词来辩解, 怔了一怔，只得笑着点点头：“对，您说什么都对，都怪儿子考虑不周。”
贺云钦笑了笑：“我先走了。一会你给程院长看完就早点歇息。”
说着便亲自陪红豆到楼上。
贺云钦静静望她一眼，看出她的忧虑，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示意她放心。
程院长这一露面，贺孟枚和贺太太尚未说话，段太太立刻坐直身子，一等对方坐下，便迫不及待开口道：“程院长，明漪身体没有大碍吧。”
她兴致勃勃低下头打量一番，抬头看他：“怎么样，好不好看。”
贺太太道：“可不是，程院长等了好一会不见你们回来，明漪说她想换大夫，程院长干脆先去看看明漪。”
“那当然。”
贺云钦目光往下一落，暗想链坠若是贴在她酥雪般莹洁的胸脯当中，定然美不可言，眼下却不能多想，目光在她胸前停留一会，抬步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小时候我看旧书，书上动辄用‘情比金坚’来比喻夫妻情分，后来我才知道，金刚石比普通金属更经得起淬炼，是当之无愧的 ‘坚不可摧’。依我的拙见，比起什么翡翠珍珠，拿此物来送吾妻寓意最好。”
等了一会不见程院长下来，贺云钦看看腕表，对贺孟枚和贺太太道：“爸，妈，晚上我有急事需出去一趟。段伯父，段伯母，你们坐，恕晚辈少陪。红豆，趁程院长还未下来，你陪我回房换衣服。”
“对，另有两所从未闹过鬼亦从未空置过，但因为建房子的主人来历不明，也在我们的调查之列，其中一栋就是你们同福巷那所洋房。”
红豆眸子里浮起一层笑意，嘟了嘟嘴道：“那条项链不叫讨嫌，是太招眼，我一个学生，怎好意思戴出去。”
段太太看她婆媳亲热，脸色一淡，垂下眼睫饮了口茶，这才露出慈祥的笑容，细觑着红豆道：“二少奶奶胜在年轻，光看气色还真看不出身体不适。”
红豆抬手摸他外套，本意是给他掸一掸外套上的细灰，谁料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意识到是柄手枪，不由一呆，不久前的某一晚，贺云钦被叫出门，她曾在他身上见过。
她抬眼看他：“送给我的？”想是刚才他顺手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
不一会，程院长跟贺太太一道下来，边走边笑道：“贺太太白担心一场，二少奶奶哪是生病，分明是有喜了，母亲身体健壮，孩子也安稳，月份至少有50天了，贺老爷，贺太太，恭喜恭喜，贺家要添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