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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那人衣袖上的烟味，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凶手常抽的长乐牌。
贺云钦先拿起第一本，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未发现里头夹有纸条一类的物事，又翻第二本。
红豆一愣，顺势收回了手：“顾筠来了？”她尤记得顾筠昨晚是如何失踪的，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贺云钦将最后一本书丢回圆桌，思忖着盯着书页道：“我猜那人之所以要袭击你，应该是想要趁你昏迷时，将他不小心遗漏在书里的一件极重要的物事给取走。”
顾筠点点头道：“好。”
看贺云钦这光景，她能够毫发无损回来，多半全亏了他，难道他是因为昨晚的事才突然倒嗓的？他好像没有隐瞒自己的担忧的意思，还极坦白地在她面前说他疼。
顾筠从身后取出一个书包：“当时我从图书馆借的书全在这里了。”
贺云钦等这一刻等了半天了，自不肯让她抽回手，两人僵持一会，他干脆俯身要吻她，突然外屋有人敲门，有下人道：“二少爷，二少奶奶，顾小姐来了。”
顾筠向来一板一眼，极认真地回忆一番：“没有，那人身上真的没什么烟味，不过我现在仍有些犯迷糊，也许记错了也未可知。”
贺云钦不容红豆多想西想，径直进入正题，对顾筠道：“顾小姐，昨天你昏迷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经过昨晚一事，贺云钦一来不想再在小事上跟红豆龃龉，二来他眼下只想尽快找到凶手，见红豆的确不像身体不适的模样，定定望她一晌，只得依了她。
贺云钦眼看红豆也要跟着出来，忙拦着她道：“你身体未复原，自管在房里休息，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一会再告诉你。”
这一觉睡得极沉，等她再睁开眼，满室金暖的晨光，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人在喁喁细语。头依然昏沉胀痛，思维仿佛胶着住了，依稀记得昨夜做了个极长的光怪陆离的梦，待思绪渐渐清明，她转动脑袋打量一圈，这才意识到回到了贺公馆，身上换了干净衣服，被褥间蓬松柔软，怔忪地躺了好一会，记起昨夜昏迷前的事，下意识便打了个寒颤，想也不想就喊道：“贺云钦。”
顾筠想了想道：“放学时大概四点半，我因为想研究杀害许奕山的作案工具，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然后回到教育系的大课室温书，大概温习了一个小时，我看天色晚了，其他同学陆陆续续走了，课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便打算回去，谁知这时突然有人从后头拿东西捂住我的嘴，等我醒来的时候，教室里黑漆漆的，我脑子迷迷糊糊的，呆坐了半天都未明白发生了何事，昏头昏脑将东西收拾好了，回家才知道家里人为了找我闹得鸡飞狗跳的，我歇了一晚，早上起来脑子好像清楚不少，断断续续的，总算想起了一点昏迷前的事。”
红豆直发懵，原来自她失踪后竟闹得这般人仰马翻，眼看贺云钦出外屋打电话去了，忙到盥洗室换了见客的旗袍，简单梳洗一番出来。
几人到了书房，王彼得果然在里头候着，见到红豆，又羞又惭，起了身，先是端端正正鞠了一躬，这才充满愧意道：“昨晚要不是我大意，怎会连累二少奶奶历险，幸而无事，不然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顾筠摇头：“我什么都没看清，只知道那人手掌很大，力气也不小，应该是个男人。味道么，我没闻到什么味道。”
红豆怎肯在房中枯等：“昨晚的事太多不合情理之处，不坐在一处说清楚，难保不会漏了什么。”
贺云钦目光在她脸上仔细地摸索，连她额上新长出来的细小绒毛都不肯放过，端详一晌，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道：“疼。”
贺云钦垂眸想了想，道：“如果你们两人记忆未出差错，有两种可能：第一，袭击顾筠的跟袭击红豆的并非同一人。第二，如是同一人，从时间差来看，那人袭击顾筠时尚未布置犯案，而红豆恰好撞上凶案现场，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会出现味道上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