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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纷沓地闪过这些念头，眼色里渐渐浮起一层喜气，转脸看向丈夫，轻嗔道：“老爷刚才只顾着发火，有桩事我倒忘记跟老爷说了，今晚寿宴上有位圣约翰的虞小姐，老二似是跟这虞小姐在谈恋爱，竹筠和兰芝都撞见两人在一处了。”
贺云钦脸上半点不悦都无, 下了车正色道：“白海立此刻还在你家？虞小姐怎么样了。”
贺孟枚脸色和缓了几分，扣了扣烟斗里的烟灰：“这虞小姐府上是何处？”
贺孟枚忍不住笑起来道：“太太也太心急了。刚才下人说打电话找老二的那人姓虞，难道是这位虞小姐么，这么晚了，也不知何事。”
说罢便掩上门走了。
贺云钦一滞，怒极反笑道：“明早我过来送虞小姐上学，虞先生，你先回家，白海立的事我来处理。”
贺云钦始终一言不发，到最后一句话时，脚步一顿：“到外埠去？难道这样就能躲开白海立了？”
那人道：“是位先生，只说跟王彼得探长有关，要找二少爷过去商量。”
儿子走后，贺太太静下心来回想今晚寿宴上的事，那电话不论是不是虞小姐打的，单看儿子的反应，就知道竹筠和兰芝早前并未多心，儿子的确跟那位虞小姐有了些意思。
“虞小姐？”贺孟枚一讶，“老二自己怎么不说，这虞小姐是谁？”
段明漪身子动了动，莞尔道：“虞小姐很会说话，平时学校里很出风头，四妹第一回 见了虞小姐就喜欢，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她。”
贺云钦道：“算不上火烧眉毛，但也差不远了，总归要过去看看，”
贺孟枚点点头：“让刚才接电话的下人进来回话。”
贺孟枚微愠道：“正事都还未说完。什么朋友非要这么晚出门？”
贺太太余光瞥瞥段明漪，尚未来得及搭腔，就见那下人进来，忙问：“刚才打电话的是位先生还是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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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崇毅忙跟上他道：“白海立已走了。这几月他一直在张罗续弦的事，不知怎么就看中了红豆, 今晚带了好些同僚到我家, 一定要红豆出来见他, 被我母亲回绝后, 又说一时见不到没关系, 明早还会再来。我原就有辞职的念头，看事情扯到了红豆身上，当即提了辞职，就算辞职避不开, 大不了带母亲和红豆到外埠去谋生。”
贺太太笑道：“是圣约翰教育系的学生，听说功课极佳，相貌真是不错，性子也大方。老二当着我的面只当不认识这虞小姐，回过头却跟虞小姐在小客厅单独聊天，后来还亲自送虞小姐到花园。老爷还不知道老二么，别的都聪明，唯独没谈过恋爱，自己心里怕是也糊涂，我看他这是有了念想还不知。”
正说着，下人进来回话：“二少爷回来了。”
贺孟枚含着烟斗，唔了一声：“门第倒是其次，白屋出公卿的不在少数，朱门绮户倒向来不缺败家子，顶要紧的是品性好，这也才见了一面，一时也看不准，明早见了老二，问问他自己怎么说，若方便，请这位虞小姐到咱们家来好好吃顿饭，咱们再好好相看相看。”
“这么快？”贺太太讶道，“那正好不用等到明早了，快让老二来，就说我和他父亲有话问他。”
贺云钦很快去而复返, 推开门，却并不进来，只道：“朋友家出了急事，我需马上赶过去一趟。”
一边说一边往内走。
贺孟枚一愣, 斥道：“这小畜生。”
虞崇毅等了不到一刻钟, 贺家洋车来了, 忙迎过去道：“贺先生，这么晚了还叨扰你, 实在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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