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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细细查找了一通，从潘公馆出来，贺云钦和王彼得上了洋车，红豆也要跟着虞崇毅上去，被虞太太拦住：“你哥哥他们查案，你跟着做什么，别添乱。”
红豆收好那帕子才反应过来，贺云钦这是将她当作了打下手的了？倒是比王彼得高明多了，支使她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事后才叫她反应过来。
红豆想起去年跟团契里的同学去过一趟明泉山，山上树木蓊郁、悠然一境，的确很适合静养。
那车夫很守时，剧院散场前一刻钟就到了，见少爷出来，忙出来给开门。
虞崇毅忙拉着红豆过来，在王彼得的瞪视下上了车。
虞崇毅吃了一惊道：“贺先生的意思是陈白蝶和我表妹有可能被藏在明泉山？”
说这话时头也不抬，想是使唤红豆使唤得越来越顺手了。
“流云观？”
“这是什么？”虞崇毅奇道，“看着像道符。”
又想起这人连三楼的邱小姐都去找过，邱小姐虽懂得化妆做遮掩，年龄不会在二十七以下，也许贺云钦就喜欢女人比他大也说不定。
而她是一向不喜欢被人支配的，若不是为了找表姐，她才不会乖乖听他的话呢。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不喜欢聊这件事，所以他才会主动来插手这案子。
见贺云钦半蹲在地上不知研究什么，只得也跟着蹲下来。
贺云钦走到房内环顾一圈，转脸见红豆在门口好奇地往内看，冲她招手道：“虞小姐，进来帮个忙。”
潘茂生只愣了一愣，想起早前法租界警察来时的光景，忙道：“自当如此。”一边说, 一边打开玉淇的房门。
玉沅抱着胳膊在外头冷冷作答：“这香水是我姐姐的朋友送给她的，同样的式样市面上找不出几瓶，她喜欢得紧，每天都用。”
贺云钦从裤兜里取出一根烟道：“虞小姐讲的很有道理。”
玉沅不服气道：“我也想帮着找姐姐嘛。”
潘太太气得拧她的耳朵：“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书越念越回去了，人家这么说，自有人家的道理。”
贺云钦微讶地看她一眼，并未接话。
红豆仍是不解：“下人按理每天都打扫房间，早前那号码还清晰时，下人知道主人留着有用，自然不会妄动，可是后来陈白蝶自己都抹掉了，下人怎么还会留着那团模糊的污垢不管。然而直到我们去检查时，那团抹乱了口红印还在，说明下人还来不及打扫房间就发现陈白蝶失踪了，照此推论，陈白蝶可能失踪头晚才擦掉了号码，而下人次日发现陈白蝶失踪了，自然也就无心打扫房间了。我总觉得，陈白蝶记下号码和擦掉号码的行为，跟她的金主有关。”
玉沅理都不理红豆, 目光在各人身上扫过一圈，最后落在父亲旁边那个体面男人身上，语气漠然：“这是要做什么。”
贺云钦掐熄烟头：“虞先生，别人我不知道，单就陈白蝶来说，你们白厅长为了将她找出来，几乎翻遍了整个上海滩，可是十几天过去，一点痕迹都没有。能将这几人藏匿这么久而不被发现，总该有些说法，你现在给上面打报告，尽快去明泉山进行搜查，着重搜查流云观和南宝洋行的别墅，我跟王探长去跟着陆敬恒。”
这电影一看就是一个小时，红豆吃了一会贺云钦给她买的糕点，越吃越困，抬头一看，贺云钦闭眼靠在椅背上，似在假寐，王彼得掏出酒壶默默喝酒，显然还精神着，再看一眼对街，仍未散场。
贺云钦看了一晌，见那缝隙里头似乎夹了一些东西，不知是何物，对红豆道：“你去跟潘先生借个西洋手电筒来。”
红豆低头看了看，符纸早被揉得皱巴巴的，又落在妆台后头，可见表姐根本未将这东西当回事。
红豆见他语气里透着诙谐，分明有敷衍之意，挑挑秀眉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贺云钦打开电筒，往后头一扫，皱眉道：“不是说法租界的警察来搜过房间么，怎么这后头全放过了？”
到了玉琪房间门口，贺云钦对潘茂生道：“潘先生, 潘太太, 稍后王探长和我会进令嫒房间搜查, 为了找得仔细, 不便太多人入内, 除了虞先生，余下诸人还请在门口稍候。”
贺云钦从王彼得处讨了一块干净手帕，将香水喷到上头，等表面那层酒精挥发了，交给红豆：“收起来吧。”
说着便领着一行人往走廊尽头走, 玉沅转过身, 仍注目众人的一举一动。
贺云钦拧开一瓶法兰西香水，递给红豆：“这是你表姐的？”
潘茂生见女儿不知礼数，大感惭愧，忙将玉沅拉到一边，恶狠狠地低斥了几句, 回过头来, 又满怀歉意对贺云钦和王彼得道：“都怪鄙人管教无方，小女言行无状, 多有冒犯, 还望贺先生和王探长别见怪。请随我来，这边才是长女的房间。”
这人真奇怪，每回说到陈白蝶的金主就淡了脸色，好好的话题根本进行不下去，简直匪夷所思。
这时红豆想起下午在家时贺云钦说过的话，仰头问贺云钦：“陈白蝶失踪前日也曾去过道观，不知跟这家流云观可是一家？”
红豆接过一闻，一股子馥郁怡甜的香味冲鼻而来，细辨之下，红玫瑰掺杂丝丝青草，便点头道：“嗯，她常用这味道。”
红豆掏出那方沾了香水的帕子闻了闻，问贺云钦：“陈白蝶特意用口红写下那串号码，想是这号码极重要，既然怕忘，事后为何又要擦去。”
潘太太摇头：“加上扫地的，统共只有不到十人，个个都年老昏聩，写个符纸都颤颤巍巍，也都不大管事，观里观外都鸦雀无声，别说洋车，就连脚踏车都不见一辆。”
王彼得看一眼贺云钦：“连白海立这东西都出现了，想是在明泉山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陆敬恒定睛往这边一瞧，似乎认出了贺云钦，怒容满面便要杀过来，谁知这时路上又风驰电掣般驶来好几辆洋车，一径驰到陆公馆门口方停下。
就见那司机点了点头，缓缓将车开走了。
忽然想起报上那则贺云钦跟段明漪的桃色新闻，那消息先是横空出世，接着便如野火一般迅速传遍上海滩，难道竟是陆敬恒有意散播出来的？
红豆懒得跟玉沅抬杠，抬步便往内走，一路走一路想，贺云钦甚少摆出咄咄逼人的姿态，可他无论到了何处、无论面对多么强势的角色，似乎总能不声不响就占据主导地位。
红豆扬了扬眉，贺云钦开洋车技巧甚佳，早前跟踪了陆敬恒一路，对方都未有所察觉，怎料到了最后关头，竟还是被陆家的司机给发现了。
贺云钦用镊子在那堆东西里挑拣一番，大多是纸片类的物事，也有废旧的糖果纸和不用的赛璐珞发饰。最后拣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
贺云钦哧笑：“他追谁都与我无关，只要不扯到我身上来就行。”
贺云钦对王彼得道：“抓紧时间翻检翻检，没什么收获我们就走了。虞先生，请你跟电话公司核实一下南宝洋行名下产业的外线号码，如有7字开头的，立刻告诉我。”
虞崇毅涨红了脸，辩无可辩，干脆一声不吭过去帮贺云钦搬妆台。
贺云钦抬眼看她：“什么朋友？”
贺云钦摸摸鼻梁，也觉刚才的话说得多余，正要不着痕迹找话来找补，虞崇毅去而复返，一走近就扶着车窗道：“查过了，南宝洋行名下产业没有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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