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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若有深意地摇摇头，悠悠道，“我看过黄历了，今天丙龙在东，住天水大凶，今儿个我是一天都不顺，为保险起见，我看还是零点后行动。”
直走了半个多钟头，月坛遥遥在望，张无忌的脚步忽然顿住了，马天宇悄声问究竟。
两人一前一后，静静地走在巷子里，各自心思，皆不言语，虽然都知道要去干什么，但二人皆未道破。
倒霉一天了，老天爷只怕都不忍心了，终于送来些好运气，要不然，怎么自己正打算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老天爷就把月黑风高送来了呢。
好吧，即便是你改成黄历，也拜托你专业点行么，既然是以黄历构成逻辑，那就该知道黄历的一天是以子时开端。
老蒋笑眯眯地回应着，伸手一按按钮，闸机打开，机车顺道而下，滑进了幽深的地下车道。
张无忌道，“有份文件忘了处理，老板打电话来，说明天要用，你说我敢怠慢么？再晚也得过来办啊！”
漆黑得有些苍青的天幕，看不见丝毫光亮，凉风乍起，竟有了下雨地征兆。
走出街面，向西折进一条巷口，少了街市上的灯火，巷子里显得阴沉，抬头看天，这时，张无忌才发现天竟然阴了。
“为什么？这个点儿，宏观司也没人了！”马天宇奇道。
张无忌正烦着心，见老头聒噪，嘴上更没好话，“废他妈什么话，老子买的东西，就归老子，老子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老夯货，绕个屁的舌！”
政策法规司和宏观司就隔着一堵墙，穿过圆拱石门就到，但这会儿，二人决计不会选择过石门，因为紧挨着石门的耳房，都睡着守夜的，改委到底是重地，面积又宽广，警备工作自然得做到实处。
而子时正是西洋计时的夜里二十三点，也非是零点。
他是个颇具迷信的家伙，一切以为是天意，心头的怒火却消了，也不跟老头子一般见识，丢下十块钱，脱了外套抖了抖，光着膀子便步出矮棚。
但张无忌再蠢，到底也知道不好大摇大摆，故意回到自己办公室，折腾片刻，大开着灯，打量清楚了四周的状况，便引着马天宇出了门。
马天宇其实很想说自己不去，让张无忌独去，或者说张无忌不去，自己独去，一人行动总好过两人标的物太大，可到这会儿了，他却是张不开嘴。
虽然标的物，无比清晰，正是本着薛向办公室去的。
此人是既信不过自己，又害怕自己不下水，谁独去，他都必然是反对，索性马天宇就不开这个口，竖起领口，低了脑袋，在张无忌的注视下，当先撞进了夜幕里。
从一早晨醒来，眼皮子起跳开始，张无忌的这一整天就没顺利过，临到下班，黑了天，先听马天宇报了丧，这会儿，又遭了坎儿。
老蒋接过烟，乐呵呵道谢，“责任重大不假，可哪个毛贼敢上咱们改委寻不痛快，怎么着，张处，这么晚，还来加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