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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衙内对上这薛衙内,哪里还生得出半点争雄的心思,更不提那位王衙内还拿箭去射这位多半是薛军委侄女、孙女的小女娃,此行此举,简直就是老寿星喝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薛向一语落定,王衙内一干人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软软摊在了地上。
薛安远苦着脸,不知如何招架,只得不住道歉。
王衙内一张白脸,先前因剧痛和愤恨,胀得通红,此时,再拿眼去瞧,哪里还有半分颜色,透明如白纸,王衙内甚至想到这事儿,若让他老子知晓了,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想,照他野蛮老爹的暴脾气,挨皮带绝对是最轻的,弄不好能被打残。
要说军服薛向见过不少,将校呢便有数套,独独没见过海军军服,今日一见,却是心折。
白面男子满脸狰狞的望着薛老三,显然料定这会儿薛老三必然遭厄。
“我叫薛向,家伯父薛安远,今日特代伯父,来给卫叔叔贺寿!”说话儿,薛向提溜起手中的礼盒,“几斤寿桃,不成敬意,祝卫叔叔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白面男子这一作势,另外七人,也齐齐捧了牙齿上前,也不说话,只将牙齿亮在人前,浓浓怨气,扑面而来。
细细算来,因为有着薛安远这么个伯父,薛老三的辈分愣生生高了不少,洪映、李天明等薛安远的老部下,皆是四十大几的人了,却皆以薛向兄弟相称,眼前的这位卫司令显然亦是此种情状。
终于,这边的惊天动静,引来了大部队,一群军装汉子们,快步涌来,中间数人,年纪皆在五十左右,人人面目威严,气度俨然,一望之下,便知必是久掌权柄之辈。
“卫阶,怎么回事儿,让你陪客,就陪成这般模样?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将来能指望你作甚?”
是以,卫阶就只等薛向自承,便挺身做了和事佬,将此事遮盖过去。
卫阶汗如雨下,沉吟半晌,却不张嘴。
如橘的阳光,映在颗颗洁白的牙齿,如沾辣酱,妖艳异常。
卫阶此言一出,开言这人身份不言自明,正是东海舰队司令官卫定煌。
声音又急又促,几近凄厉,不见半点军人该有的沉稳。
果然,片刻功夫,便见主干道上驰来一列车队,共计七辆,前三后三皆是新簇簇的苏制吉普,独独中间一辆红旗,最是醒目。
“爸爸,只出现点小意外,没多大问题!”
幼时的薛向,就没打不赢架,找大人的毛病,如今,他堂堂明珠市委督查室主任,就更不会没出息了。
“大伯骗人,你说几天就给我一个电话的,这都几个月了,都没给我电话……”
熟料卫定煌话音方落,身后忽然起了喊声,“司令,司令,门岗处来电,薛部长到了,薛部长到了!”
开言的是这群军汉最前方当中那人,白面无须,身材敦实,看样貌不过四十几许,一身雪白的海军军服穿在他身上,威风凛凛,气度超然。
哗!
车队方停,前车奔下一位全副武装的精锐战士,小跑着到了红旗车门处,伸手打开了车门。
薛老三方才只顾着打量着这一堆军汉,倒是没顾得上掺和这眼前事儿,显然,这白面男子的叫屈,远远及不上眼前这特制的海军军服来得有意思。
“老三,方才怎么了?”
却说卫司令和薛向这般亲热,当真是闪瞎了不少眼睛,卫定煌身侧的那帮军汉还好说,他们皆知卫定煌出自何人门下,待听见薛向报出薛安远,心中便已了然,反倒是包括卫阶在内的王衙内等人,彻底傻了眼。
“卫叔叔,不必难为卫阶,是我干的!”
忽地,薛向身边的小家伙,甩脱了薛向的大手,迈开小腿儿,小鹿一般地便蹿上前去,边跑边大声喊着“大伯”。
“你是?”
卫氏家风严谨,卫阶极畏其父,今次他受父命,代为招呼侪辈,未曾想,出了这么大漏子,再加上他性子醇厚,不愿挑拨是非,更兼此事本是白面男子等人有错在先,虽然薛向下手狠辣,卫阶也不好愣说他错,只得持中论之,只求遮掩过去。
以卫定煌的心智,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只不过见薛向如是说,他也不好穷究,便拉了薛向的手,乐呵呵地招呼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