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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高兴，她脸上的笑容淡淡。
她的声音有点吞吐。
见到陈容对着窗户外面的景色发呆，平妪又忙活了一阵，便在她身后坐下，“女郎？”
声音一落，平妪急叫道：“女郎？”陈容的声音，平妪地叫唤，令得外面缓步而来的人停下了脚步。
陈容说到这里，清清一笑，道：“他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得得，一直都记得。”
随着他的动作，一头墨发如缎般垂下，指过陈容的脸颊，柔柔相触，似粘似离。
他的声线，特别特别的温柔，他的语气，特别特别地轻软，那呢喃低语，于万般绵软中带着某种稚气，于无比温柔中带着一种任性。
陈容一笑，不再看她。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的笑容还挂在脸上，那么灿烂，那么明亮。
清香溢来，男人走到她的面前。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很小心很小心，“卿卿，你说怎办是好？”
平妪一怔，唤道：“女郎？”
叫到这里，陈容倔强地抬头瞪向他，警告道：“王七郎，我现在是出家的女冠！你不许叫我卿卿！”警告声落下时，陈容已把自己重新武装好。当下，她木着脸站了起来。
见陈容不理，平妪迟疑了一会，她向陈容靠近一步，轻轻问道：“女郎？”声音刚起，外面喧嚣一片。平妪连忙跑到门外瞅了瞅。
第二天一大早，观里便是一阵喧嚣，听外面的动静，竟似是贵族们来了一批又一批。
平妪连忙摇头，一个径地说道：“没呢，没呢。”
两人也没有在意。
平妪讷讷说道：“刚才那些贵族们也说，女郎是风流王七养在道观里的外室……老奴便想啊，当外室虽然比不上当贵妾，可胜在自在。而且只要七郎有心，允许女郎为他生一个属于琅琊王氏的姓氏的孩儿，女郎这一生也就不白活了。”
一侧，平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低下头，悄悄地溜了出去。
“卿卿。”他吐出的温热清爽的气息软软地扑在她的脸上，令得阳光下，她柔细的汗毛晃动着，好生痒痒。
平妪说到这里，陈容慢慢转过头，倾听起来。
直瞅了一刻钟，她才跑回来，对陈容笑道：“是一个小太监，啧啧啧，女郎肯定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少年郎，看他那长相，只怕整个建康都没有几个女郎比得上。他与公主同行，公主对他也是恭敬客气有礼的。”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这脚步轻而略拖，是平妪的脚步。
看到他走近，陈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一步，这一退，背后便抵上了纱窗。
他低下头来，鼻尖轻触她的额头，软软地安慰道：“要不要卿卿再另思一个？”他扁了扁嘴，有点无奈地解释道：“卿卿是知道我这个人的……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一旦知道，便会忍不住要插手，会忍不住做些安排。”
平妪呵呵笑了两声，见到陈容一脸沉静，看不出喜怒，不由诧异地问道：“女郎，七郎如此赞你，你还不高兴么？”
说到这里，她嘀咕道：“这都是七郎之故。”
顿了顿，陈容笑容微敛，“不过一码归一码！”她果断说道：“我承他的情，但是我与他之间，从此只如朋友般相处。妪，你就忘记他吧，你的女郎这一生，女冠是当定了。便是过了一年半载的，等七郎娶了妻，或者有了新欢，等琅琊王氏的族长发了话，撤回了这观里的管事道姑，我想那时，这建康城里的贵族，也不会再对我一个小小的妇人感兴趣了。”
平妪说到这里，一脸期待地望着陈容，眼巴巴地等着她地回答。
陈容站了起来，走到纱窗旁，她望着窗外浅绿深绿交织的春光，以一种安静的语气说道：“他对我的好，我记得……她，那一次我和尚叟被人骗到城外河边，差一点落入歹人之手时，便是七郎有心，那么半夜还出来寻我，救我。”
她快乐地转过头来。
幸好，这些事都有王府的人在打理。
陈容呆了呆。
平妪见她似是兴趣不大，有点诧异也有点失望，她嘟囔道：“女郎如此得七郎爱重，当真有福……老奴还盼着，有一天陛下会允许女郎还俗呢。等还了俗，女郎就可以入七郎府中了。”
陈容走出十几步后，忍不住回过头来，朝着陈微两人看去。
望了一眼，陈容收回目光，大步返回。
他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抚过陈容的肩膀，那手指如晴蜓点水一般，指过香肩，搭在了窗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