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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陈微在一侧突然说道:“阿容跟了王七郎,也不过是做妾的。她有什么资格当七郎是她的?”
她的话中带着酸意。这请贴可不简单,它明显是出自士大夫之手。能出现在那样的风雅宴会上,本身便是一种荣耀。
陈容大喜,她呼地一声把房门拉开,双眼放光地望着尚叟,连连问道,“买了多少?”
陈茜率先笑了起来,她以袖掩嘴,格格说道:“阿容,你的七郎想你了。”
望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陈微叫道:“阿容伤心了?何必呢,以你的身份,能许给王七郎为妾,也是抬举了啊。”她说到这里急急以袖掩嘴,心中为自己的直白刻薄有点悔意,可是,望着陈容那只能逃遁的背影,却又涌出一抹痛快。
可是,偏编没有一人能说什么。在这种时候,用珍贵至极的粮票换书简那是何等风雅之事,何等高洁之举?
陈容低下头来,她再次以袖遮脸,饮了一小口酒,挡住了脸上的舒畅痛快。
好半晌,陈微说道:“阿容,你做这样的事怎么不经过我父亲?”声音有点急。众女齐刷刷看向陈微。
陈容钻入了寝房中。
她从墙上摘下马鞭,在虚空中‘啪啪’两下,恨恨地说道:“真恨不得撕了她们的嘴!”
说罢,她急匆匆向寝房中跑去。
转眼,一天过去了。
一直冲到院落门口,陈微都有点诧异,怎么陈容还没有追上来,难道她就不怕吗?
这话一出,陈微都要哭了。她红着眼眶,嘴唇抿得紧紧的,眼前这两位姐姐,可都是嫡女,她哪里敢对她们无礼?
说罢,她转身冲向外面。
王家?平妪急急走出,对着院门外的人一福,道:“请吩咐。”
尚叟担忧地望着她,叹道:“女郎,若是你父兄突然来信,令你前去建康,这些可找不到好买家啊。”
陈茜的姐姐陈琪慢条斯理地讽刺道:“阿微本是俗物。”
平妪接过请贴,望着那大步离去的王家仆人好一会,才傻傻地转过头看向陈容。
安静了一会后,尚叟走到陈容的房门前,说道:“女郎,田地已买好了。”
陈容摇了摇头,微笑道:“不必担忧,去办吧。”
想了想陈容低声吩咐,“叟,趁这两日,把粮票拿出七车,去换一些铺面,也记得冉将军的名下。记着要南街的。”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要大伙当着外人,便统一说,我用七车粮票换了书简。”她这次带来的书简中有一些是父亲珍藏的秘本,正可拿出来充充数。
就在这时,陈容站了起来,她朝着众女一福,低声道:“阿容身体不适,告退了。”
这时的陈微,似乎已经忘记了,上次为了这件事,她还甩了陈容一个耳光的。
果然如此。
与陈茜一样,庭中的女郎们都对陈容露出了妒忌之色。
尚叟朝她双手一拱,道:“整个南阳城中人心惶惶,大伙都想甩了田地离开此地。那地便宜着呢。平素里,那些帛布的,只可以购田百亩,这一次足足购了六七百亩,而且都是良田善地。不止是田地,便是那些雇农也一并留下了,他们说,只要主家给他们一碗稀粥喝,便是没日没夜的干,也是愿意的。奴见这些人也是可靠的,便都应了下来。至于规矩则按以前的不动,毕竟我们是挂在冉将军的名下,若是太苛刻可就给他添黑了。”
平妪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在一侧笑了起来,“这个二姑子就不知道了,我家女郎啊,用七车粮票换了些珍本绝本书简呢。现在家里的存粮只有四五车了。”
陈微见她低头不语,脸色有点漠然,更是大恼,她狠狠一跺脚,叫道:“陈氏阿容,你怎么是这种怪脾气?哼,怪不得姐姐妹妹们都不喜欢你了。”
骂出一句后,她气恨稍平。无力地退到塌上坐下,陈容怔怔地出起神来:明日午时,阳水之滨,抱琴而去?那么说,我要见到王弘了?说不定还可以见到别的名士。
陈微说到这里,见陈容垂眸不语,不由倾身向前,绞着双手紧张地说道:“父亲说了,上一次冉将军在见我了后,有了悔意,要我这一次好好表现一下。阿容,你说过的,冉将军喜欢爽利的人。还有呢,他还喜欢什么?”
这些人中,有很多并不相信冉闵完全站在汉族人这一边。可他们是想,万一冉闵真地进攻南阳城,也许他看在自己对他这么客气的份上,会放自自己一马呢?
第三天,陈容的院落里,再次坐满了各房的女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