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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觉得是亮的，是满怀希望的，她认为自己已经在一步步走出来了。
这种开头，必定后面有八卦，家冕跟于好都竖起来耳朵，只有陆怀征状似不经意地咳嗽一声，拿眼神瞟霍廷。霍廷兴致正浓，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件件一桩桩往外抖落他这侄子的糗事儿。
这里面不一样的意思，很明显了。男人眼里的笑意加深，一定是故意。
话题莫名其妙被带歪，这两人话里都真假参半，他是真没哭，也没霍廷说的那么要死要活的。
“噢，哪里不一样？”
“约什么章，我说了我要跟你在一起，你不是要反悔吧？”
陆怀征毫不犹豫一脚踹过去：“滚。”
陆怀征沉重的气息在她耳边低低浅浅的呼吸。
万里乌云退散，阳光倾洒大地，格外晴朗。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昨晚那场声势浩大的暴雨给冲刷走了，树木重获新生，生机勃勃地迎头昂立着，飞机轰隆隆从云层里划过，街上空气比往日都清透，整个城市像是被清洗过一遍，锃光发亮，烦恼一抛而空。
陆怀征被咬这事儿只有队里人知道，那些熟脸儿也都只当是普通检查，还觉奇怪，顶着一脑门子的问号，“你们突击队也今天体检？我咋记得前几个月不是刚检过？”
“昨晚，韩教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他说，吴博士从香港带回消息，艾滋病有希望治愈，不管跟我有没有关系，但这对国内的医学来说，总归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但是呢，因为目前只是学术领域的突破，并未得到真正的实施，过程可能是漫长，但也是希望。如果今天的初筛结果不好的话，你答应我，不要哭也不要难过，我们都试着努力一下，好吗？”陆怀征低头看她一眼，挲着她的肩，“我真的怕等会万一人太多，情况混乱，我照顾不到你的情绪。”
于好感觉自己像是一条鱼，湿漉漉的，又热又涨，亲到最后，两人又纠缠到床上去了，最后陆怀征非常懂事地替于好拉上衣服，把人哄睡，自己则转身进了浴室冲澡。
“你们不知道……”
于好正弯腰在床底下找拖鞋呢，见他高大的身影进来，把鞋放到她脚边，靠着门框问她：“今天醒这么早？我记得在基地那几天，你早上至少得九点。”
一般这种结果要在两到三个工作日处，栗鸿文等不及，要让人再熬个三天，那不是要命么，要求让人分析完立马送科室来，几个人就在他相熟的心内科科室主任办公室等着。
霍廷完全没架子，说得还挺绘声绘色。
他倒是没折霍廷面子，忍了忍，等两人离开之后，才把于好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姑娘有些不明所以，见他似笑非笑地模样，小声问：“怎么了？”
韩志琛仔细端详了她一阵，又柔声问：“确定没问题了？”
终于放下心来，拍拍她的肩，说：“不用着急，一步步来，你俩都是好孩子，老天爷会眷顾你们的。”
“他高二的时候，跟我哭，说失恋，还给我看了你的照片，这么瞅着，你倒是没怎么变，还跟以前似的，模样神韵都在。比以前还瘦点，我当时在包厢里一眼就认出你了，你俩都不说话，坐在那里，我就瞅着有戏。”
要说一点儿都没感觉了，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会为了她跟陆怀征的未来，努力尝试着放下，努力认真去生活，努力跟世界的不公对抗，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努力不让陆怀征再时时刻刻为她担心。
那时年轻气盛，心里又犟着一股气，离了谁不能活呀，也不知道跟谁作对，就觉得，他喜欢她，归他喜欢，但男子汉大丈夫，可不会为了感情这么要死腻活的，那不是男人。
陆怀征这回没穿军装，黑衣黑裤利落又干净，看得张护士脸一红，嗔了句：“你们别瞎扯了。”
“姑父”两字一出口，于好脸都红了，下意识看了眼旁边坐着陆怀征，他也正盯着她瞧，眼底难得露了些笑意。
人比他预想的还要多，正好又赶上隔壁海军体检的日子，迎头碰见的都是熟脸儿。
于好不说话，陆怀征倒也没执意要听的意思，有些事情，在刚才，他想他俩都已经很清楚也很坚定。但听于好说：“因为他是你姑父，你唯一的亲人了。”
“不过，以后我也是你的——”
连玻璃门外的栗鸿文都看出来了，背着手跟身旁的韩教授说：“这小子紧张了。”
“那不一样！”
这两人斗嘴成习惯，身旁的人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于好更是见怪不怪。
家冕彼时举手，对于好说：“我作证，怀征那阵是真伤心，球都不打了，那阵我们都笑他是王宝钏。”
栗鸿文是走得最快的，焦虑的眉毛都飞起来。
陆怀征驾着胳膊，老神在在地看了她好一会，手在她脑门上掸了下。
所有人的心都被吊到嗓子眼。
霍廷可算是找到机会损他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见花，看见树，看见草木。
于好啊了声。
你永远无法掌控别人的思想，所以没有必要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这是霍廷的想法。
韩志琛冷笑：“呵……”
“可别，我女朋友就在外面坐着呢，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
陆怀征囫囵两句混过去。
于好伸手环住他的腰，男人紧实的肌肉贲张，身体结构太逆天了，像是一堵墙，硬邦邦，她有点贪恋他怀里的温度。
于好套上鞋，立马从床上弹起来，“不要！”
结果靠在椅子上的男人，笑了笑，眉梢眼角都带着一丝儿不正经，可转过头，看玻璃窗外于好的那眼神却是温柔又深意的。
见于好有些害羞，霍廷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人往后仰，看了眼陆怀征，忍不住逗逗他这个宠辱不惊的侄子。
初筛是在空军医院做的。
家冕笑嘻嘻往一旁躲，两人这是逮着机会在于好面前涮她。
陆怀征对霍廷这段添油加醋的话，表示不屑，靠在沙发上抱着胳膊哂笑：“您这编故事的功力是与日俱增，佩服佩服。”
他这个人很少紧张，即使是拆弹或者飞行途中出现险情时，都还能捏着对讲机跟人开玩笑的那种，这会难得有点紧张。
韩志琛先他烦，起初还损了他几句，每隔几分钟，自己也被带起来，跟着他在房间里开始兜圈。
等他俩停了车，陆怀征摘了墨镜带着于好进去。
这一句话让陆怀征心都沉了，她总是在不经意地时候用最普通平凡的一句话击中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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