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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索性叫人把他另只手也拷了。
于好转头望去，小战士气得拿枪怼他脑袋：“你胡说八道什么！！”
于好更清晰地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黝黑的皮肤像是抹了一层黑墨，俩眼珠子乌溜溜地却在猥琐地打转，甚至连每一根胡须她都瞧得清清楚楚，包括令人犯恶心红色有些溃烂的牙床。
“你他妈谁啊？！”孙凯急了。
“你抱我去哪？”于好低头往下看。
“改签了。”孙凯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军表，拿食指点了点表盘：“这会儿应该上飞机了。”
电话响了三遍都没人接，结果最后接起来还是个男声。
男人表示：“不行，我要女人。”
陆怀征把包从车上拿下来，弯腰跟驾驶座里的司机敬礼道别，司机也回了个板正的军力，便准备开车离去，陆怀征把包跨上，看了眼孙凯。
孙凯在这边急得抓耳挠腮再打过去，对方已经不肯接了。
……
脑海中画面翻滚，于好恶心再难忍，转身冲了出去。
“五十。”
“你谁啊？”
陆怀征把所有资料放在一边，弯腰把人从椅子上打横抱起来，于好手搭上陆怀征脖子的时候人就醒了，懵懵然睁眼，看见这熟悉的军装和气息，双手下意识去搂他的脖子，声音里都是惊喜：
于好复述了一遍。
于好回头示意。
于好在心里苦笑，她还想在他回来前就把这案子给破了，这样明天下午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让他踏上这土地，可也知道，他这职业，向来是哪里危险往哪钻。
“你埋了几颗炸弹？”
两人往外走，“警惕性很高，无法套话。”
刚要走，孙凯又叫住他，“刚可能受了些惊吓，那变态脱裤子，于好不知道怎么就吐了，还吐了一个多小时，赵黛琳说她胆汁都吐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吧，今晚大家都挺辛苦。”
于好仍是不动声色地望着那男人，用英文回他：“你说什么？”
孙凯听完，猛拍了自己的嘴几下。
于好要说什么，被他直接冷腔冷调截断：“没得商量，你不走，咱俩就没得谈。”
“三点，我刚到。”陆怀征抱着她下楼梯。
提到学校时，他表情不屑，是真的，学校会不会是唯一的安全地点。
“你回来了！？”
“看来，你很熟悉这镇子？”于好没受影响，仍是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陆怀征轻手轻脚去抽，于好脑袋动了动，他忙用手轻轻去拍她后脑勺哄她，一边慢慢把纸抽出来，直到她不再动为止，这才收回手低头去看纸上的东西。
说完，对方直接给挂了。
皮肤。
于好和赵黛琳都没听懂，但瞧得出不是什么好话。
对方这回没再绕，伸长脖子往前探了探，像条张着血盆大口的鳄鱼，用中文冲她一字一句说：
他笑了下，“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么？”
于好低头，手搂着脖子又勾紧了些。
“你不是本地人。”
她拧着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脑子却跟一团浆糊似的，乱糟糟的，不，一定有地方不对。
确切地说，是禁闭室，驻扎部队没有单独的审讯室。里头只放张单人床和一把椅子，椅子于好坐着，那男人就坐在床头位置，两只粗壮的腿踩在地上，一只手扣着手铐，另一头栓在床头的横杆上，此时正咧着黑黄的牙冲于好笑，兔头麞脑的模样看得窗外的赵黛琳直犯恶心。
……
“要不要把于好叫出来？”孙凯眼睛牢牢盯着禁闭室的一举一动，问电话那头的陆怀征。
陆怀征一路四平八稳地给她抱进宿舍楼，上楼梯的时候，气息还是匀的，于好感叹这男人体力真好时，听见他说：“我们睡了，外面炸弹谁拆？明天如果来不及撤离，我会安排你跟赵师姐先走。”
“我今晚不想走了，留在这里，你说好不好？”
男人不答。
于好腾得整个脑子都清醒了，就听他漫不经心一声轻笑：“逗你的，送你回宿舍睡觉，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于好再次进入禁闭室。
陆怀征把人直接放到床上，双臂拄在于好头边两侧，弯着腰身，低头看着床上的姑娘，目光在她身上慢慢仔仔细细地梭巡，那眼神似要将她看透，看进骨子里。
就听于好在电话那头不咸不淡地跟他闲聊了起来：“哪些女人？”
陆怀征没回宿舍，直接往会议室去了。
于好接过，擦了擦，把纸丢进垃圾桶里。
是假话，心理学的eac模型中，眼睛往右上方看，说明脑海中正在构建新的图像，编造假话。
对方无奈扶额：“我是方言的前男友，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晚只是单纯地送她回家，因为她喝醉了，我知道你们快结婚了，我不会破坏你们感情的。”
审问再次陷入了僵局。
男人反问：“你不知道吗？这镇上有一条街，他们男人在外地打工，女人靠卖淫为生。”随后目光慢慢从于好身上转到门口的持枪战士身上，“你们队里这些男人，也经常去呢。”
孙凯脸一沉，“不行。”
陆怀征垂睨眼，不怀好意地看着她问：“去我宿舍好不好？”
他闷声砸了下墙。
于好再次开口：“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一转头，看见赵黛琳靠着门框看得还挺津津乐道的，孙凯吼道：“滚出去！”
孙凯等在门口。
“守着，你过去看看吧，我现在过去镇上看看搜查结果。”
他不是武装分子，他非常想把自己伪装成武装分子，当得知于好可能把他当成武装分子时，瞳孔微微放大，表现出了一种对自己非常满意的状态，是假的。
见她俩出来，忙迎上来，看了眼赵黛琳，便去问于好：“怎么样？”
凌晨一点，夜凉如水，朦胧月色薄纱般地从走廊窗户里洒进来，拢着于好小小的身子。在厕所吐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几乎是面无血色，被着惨淡的月光衬得，更是惨白。
靠！
他说话时，身体往前，离禁闭室中央的一顶白色吊灯近了些。
不免心酸，像被柠檬汁灌满了，又涩又难受，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于好第一趟从禁闭室出来几乎确定了。
孙凯支支吾吾半晌，“等你回来说吧。”
灯光仍是不明不暗地耷拉着。
十一点半，陆怀征已经抵达昆明机场，下了飞机，阔步往场站楼外面走，部队安排的车等在航站楼外，上了车第一个时间给孙凯去了个电话。
那人也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你就是孙凯吧？”
陆怀征握着电话的手指节都白了。
于好忽然抬头去吻他的唇，毫无技巧可言，只是生涩地去咬他的下唇，很快被陆怀征低笑着反咬住。
“情况怎么样？”
岗哨刚要下车盘问，就见陆怀征风尘仆仆从车上下来，紧接，孙凯就从里头迎出来了。
男人又往前凑了凑，粗大的鼻孔微微收缩，表情享受地细细嗅着这屋内的空气，“你真香啊，你比那些女人香多了。”
他不是惯常留胡子的人，因为胡须很浓密，耳边还有刮痕，证明他是刚蓄的胡子。蓄胡子是虚张声势，还是需要掩盖什么呢？
两人终于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