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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月亮说它忘记了最新章节!

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我忽然觉得自己如置身于旷古荒原。

    说到这里,袁祖域用那句话打断了我,然后起身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往回走,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灰色的身影,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刻舟求剑。

    那短短的十五分钟探监时间里,一直都是我在说,我告诉他:“我去看过你妈妈了,她除了精神不太好之外,别的都很好。”

    仿佛宇宙黑洞,拉扯着我,不断地往下沉……

    坐在袁祖域家的客厅里,看到那张桌子,我的脑海里立刻浮起了他说过的,他妈妈趴在桌子上等他的样子我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中年女子,以她的年龄本不该如此老太……是生活太艰难了,是生活太艰辛了吧……

    顾辞远的心一沉,声音也有些颤抖:“林暮色,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个人,是带她摆脱过去那些阴霾的,最佳人选。

    我知道你不想听到这句话,但是我怎么能够在你这么狼狈的时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爱情而对你不闻不问……

    在妈妈关着门哭的时候,他冲进厨房,拿起那把很久不用的水果刀,打开家门,冲向那个死胖子的家,也冲向了他预知的命运……

    沈言怔了怔,侧过脸去看着助手尚且年轻的脸,这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眉目之间透着耿直率真,有一种让人怜惜的美。

    “结婚?”听到沈言将这个消息说出来,我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紧接着就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真好,这恐怕是我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听到的最好的一件事了!”

    “真的没想到,蒲公英也有落地的易天……他送我戒指的那天,我哭得很惨,我从来都没说过结婚一定要有蒂凡尼的钻戒,薇薇王的婚纱……人们都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但在我心里,两个人的骨血细胞基因组成的一个新生命,这比钻石更恒久远。”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邻居家电视机里的声音透过墙壁传了过来,热热闹闹的不知道在放着什么节目,更反衬出这间屋子的冷清。

    等到杜寻冷静过后,想为自己在那一刻冲动的行为向筠凉道歉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有些事情已成定居了。

    等了一下午,天都黑了,还是没回应,我只好硬着头皮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不是他,是他妈妈。

    筠凉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我拼命地点头,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急于想要让她知道我明白她的感受。在那天晚上,顾辞远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情跟她一样,觉得自己束手无策,那一秒钟内心闪过无数个念头。这些年,我从未设定过未来的那个人是什么样。

    一个不是说有多么出类拔萃,一个会让我快乐也会让我难过,一个真心爱护我并且也值得我爱,会令我想交出现在和未来的人。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我可以原谅之前命运对我所有的刁难。

    命运永远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致命的一击。

    一起回家。

    看着眼前这个杜寻,筠凉想起她高三的时候第一次在酒吧里看到他的情景,那个时候的他多美好……眼前这个皱着眉满脸倦怠的人是谁呢?

    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吗!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真的很自责,如果我不是那么自私,不是在跟顾辞远合好了之后,我完全不去关心他,如果我不曾在他想要安慰我的时候,把他推得那么远,也许他就不会犯下这样的大错……

    不过是三分钟而已,恍惚之间,仿佛过了一生。

    耳畔一片“嗡嗡”声,我抬起头,只能看见林暮色在空中晃荡着的右手,但是我真的,真的弄不清楚,那只手到底是想拉他,还是推他……

    好不容易推开他之后,筠凉的眼泪缓缓地流下来:“我真的累了,我们放过彼此算了吧。”

    “我决定跟杜寻分手。”

    听到那声熟悉的“筠凉”,原本握着电话的她,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开始嚎啕大哭:“妈妈……我想你……”

    筠凉静静地转过脸来,看着杜寻的侧面,他皱着眉,但表情看不出悲喜。

    最后一刻,前车轮已经到了水边,杜寻忽然停下所有的动作。

    在杜寻的车喷出的尾气中,我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但何种预感的来源到底是什么,我也弄不清楚。

    袁妈妈并没有察觉到我情绪上的变化,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过了很久,我终于主动开口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家那边的一家公司已经回复我,愿意聘我,我已经订好机票,四天之后我们一起回家。”

    她微微一笑:“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仓促,这么多年,我一直漂泊,每次看到电影里两个人牵着手一起回家的片段,我都会想,什么时候这种情节才会出现在我的人生里?”

    袁祖域在女生公寓门口,亲眼目睹了我跟顾辞远和好,一时之间他又无奈又有点气愤,冲动之下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理我了。

    我握着顾辞远的手,久久没有说话。

    死里逃生的她,回到学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她妈妈。从十六岁开始,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在妈妈面前示弱过,但经过了这件事,她忽然很想回到十六岁之前,跟妈妈心无芥蒂的那些时光……

    看得出沈言也有些动情了,眼睛里开始泛泪光:“初徽,过去这些年,我每年都出去旅行,但每一年的照片上除了能够看出来我的年纪越来越大之外,我看不到别的。我看不到快乐、满足、幸福和安宁……我一直觉得自己好像蒲公英一样,风吹到哪里,我就飘到哪里。”

    还是为了不想让我内疚,才故意摆出这副嘴脸来给我看?

    我屏息静候着,直到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告诉我她的决定。

    会幸福的吧,幸福,并不是那么难的吧……

    全世界似乎都静止了,只听得见这一句撕心裂肺的吼叫!

    但她不知道,她跟上帝打的那个赌,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你放心,我有空就会去看你妈妈的,你在这里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真的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会这样,我就……”

    是我不好,我重色轻友,我不开心的时候就找他诉苦,让他陪着我,等到雨过天晴了,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的气色、表情、眼神和整个人的状态……都跟从前大相径庭。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她阻止了:“初徽,我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不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是,你真的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的朋友。”

    说到这里,妈妈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收起那一张假币进了卧室,再也没有打开门。

    不过是隔着一块玻璃,隔着一条马路,曾经最深爱的人,却仿佛隔着风刀霜剑,隔着铁马冰河……

    而这个时候,我当然没有看到,袁祖域就站在公寓门口不远处的那棵大树后面,静静地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没有回音,一直没有回音,可能是我的问候听起来真的像那个著名的胃药广告吧,这么一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傻的。

    从袁祖域家里出来,我蹲在街口,哭了很久。

    黎朗曾经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度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也是沈言唯一一次见到黎朗激动的样子,说起那个毁了他妹妹一辈子的王八蛋,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当年要不是我妹妹拼命拉住我,我一定会去砍死那个混蛋!”

    杜寻,这么傻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做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在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一旁的助手问她:“真的想清楚了吗?”

    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别的,她的眼睛那么混浊,好像一生之中所有的灾难和痛楚都装进了她的眼睛中,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里,我终于将我缺席于袁祖域生命里的这段时光,拼凑完整了。

    虽然我们年纪相差五岁,她的经历和阅历都胜我数倍,但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依然还是泛起了淡淡的酸楚。

    想到这里,我真的觉得很难过。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黎朗的妹妹早些年遇人不淑,因为宫外孕手术做得不成功而导致终身不能再孕这件事,其实沈言自己也没有把握能不能借由肚子里这团小小的骨血,逼婚成功。

    犹豫了很久,筠凉最终还是去了。

    当我坐在车上的时候,顾辞远已经抢先我一步,赶到了那个地方。

    多少年之后,筠凉都会记得那短短的三分钟。杜寻阴沉的脸色犹如乌云密布,他一脚踩下油门,筠凉闭上眼睛,缩成一团,紧紧地揪住安全带……

    夜有多黑,少年的愤怒就有多强烈。

    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勉强的笑容,我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从她的表情看来,似乎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跟我说。

    她没有送我出门,对她而言,怎么生活下去和怎么打发掉深陷牢狱的儿子不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是生活的重点,像我这样的陌生人,根本已经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在黎朗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还并不是情侣关系,但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沈言下定决心跟这个人在一起。

    不在乎了!

    林暮色洗净铅华,一身太T恤牛仔裤帆布鞋,披散着头发摇摇晃晃地坐在七楼的栏杆上,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她也懒得回头。

    后来的无数个日夜,只要我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顾辞远摔在我眼前的样子……

    他妈妈对着桌子上一张五十块的钞票发呆,见他回来了都没问一声“吃饭了吗”,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他瞪着发红的双眼问:“妈,怎么了?”

    我的生活中似乎有一扇一扇开启不完的门,每次打开一扇门之前,我都以为即将看到广阔无垠的新世界,却没料想,每一扇门的背后都是同样的黑暗。

    难以置信她会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当然不止是我,还有顾辞远,可无论我们怎样劝她开导她,她都是一副决绝的模样。

    我很惊讶,特别惊讶,所以在她说完那声“对不起”之后,我足足有一分钟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跟沈言分开之后,我坐车回学校,忽然很想下一秒就见到顾辞远。他接到我的电话匆匆忙忙地从男生公寓里跑出来,惊魂未定地跑到我眼前,抓着我左看右看,直到确定我还是一个正常人之后才长舒一口气:“你干吗啊!用那种语气叫我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车撞了!”

    低下头想了半天,沈言才回答她:“其实世界上所有的事情,要想通都很简单,只要你明白什么叫放下。”

    “哎哟,要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好像扇他两耳光啊,这个人怎么会这么蠢啊,干吗要曲解我的意思呢!

    妈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告诉他,是街上那个游手好闲的死胖子拿假钞买了五块钱的包子,当时人多,她也没看清楚,等发现了去找他理论,反而被他骂“死寡妇,丧门星”……

    她回过头来,看着顾辞远笑:“你想学杜寻吗?我不介意学一下陈芷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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