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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下三天，她一闹，山洪暴发。
尾巴不见了！
她用指尖摩挲着仿佛还带着雾镜体温的石头项链，突然觉得喉间发苦。
怕帝君不信，摇欢把手里牢牢捏着的项链递到他眼前：“你看，雾镜只给我留下一条她的项链。”
话落，野猪精装作刚看见她身后摇欢的样子，面露微讶：“蛇娘娘，你身后这位姑娘是谁啊？”
蛇精这会都后悔今天怎么没跟着隔壁的兔妖去赶人间的集市，迎来这么一尊大佛，想送都送不走。
可破封印之事却是需要和帝君协商好的，封印上古龙神寻川的封印岂能以一般概论？
他下山有一段时间了，恰好错过摇欢化形。回到无名山里，也只知摇欢化形了，却不知到底化成了什么样。
摇欢有些发愣，抬手摸了摸脸，有一小簇像雪花一般的冰晶化在她温热的指尖，那凉意让她觉得浑身都是一冷。
蛇精也吓了一跳，看野猪精吓得面色青白连话都说不出来，连忙劝道：“摇姑娘先放他下来吧，让他好好想想，野猪精肯定不敢欺瞒你。他胆子小，可千万别吓晕了坏了姑娘的事。”
摇欢脸色凝重。
土地公寿元将近，这座无名山上的封印也以可见的形势在渐渐衰弱。
摇、摇姑娘？
她轻叹一声，转过身，清了清嗓子：“蛇娘还是先带我去找野猪精吧。”比起她的尾巴来，雾镜显然更重要些。
有生之年，她把尾巴弄丢了……
摇欢心情不好，抿着嘴没说话。
“雾镜姑娘？”野猪精皱起眉头：“可是跟在摇姑娘身边的那位姑娘？”他连说带比划地跟摇欢确认了雾镜的长相后，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串项链递给她。
摇欢听着蛇精的讲解，心里暗想，这要是她，踩中一个都够她把这座山给掀了。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软肋，却明白她只要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对她心软。
土地公的爱好不多，嗜酒倒是一项。只是他平时极为克制，每日只饮一杯。
就好像雾镜在她心尖上挖了一个坑，原本捂得是热水，可这会全部变凉，凝成了冰。
这种不着调的想法，他自己想着也忍不住笑。
龙族自古以来呼风唤雨，天上的龙打个架都能引得凡界水患无穷。
这山里被叫摇姑娘的，可不就是那位龙祖宗吗……
她扯着裙子回头张望了眼，脸都吓白了。
摇欢说完也不见蛇精热心帮忙，刚抬头，就见蛇精脸黑黑的，语气也有些生硬：“摇姑娘可别逗蛇娘了。”
土地公对自己还有多少寿元倒并不在乎，他早就做好了回归这片山林的准备，早晚早已不在他担忧的范围之内。
寻川反手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紧贴着她的，替她驱散了不少寒意。
野猪精还在努力回想着，冷不丁被不耐烦的摇欢一把拎着领口按在身后的树干上，脸都吓青了：“摇、摇姑娘……”
不等他开口问，帝君已经站起身来，那张俊朗的脸无端得沉了几分，他自己似乎也有些发怔，抬头看着空中纷扬落下的冰晶，低声道：“她哭了。”
那声音竟似孩童般无措，听的人心里无端发软。
她下山之前让野猪精把她交给她，多半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雾镜是知道她笨的，她什么话也没留，只一句要去外面寻人她根本无法判断她是否有麻烦。如果是自愿离开的，为何不见到她了先告诉她一声？
试探封印的不是别人，是雾镜。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全部的脆弱和防备。
只是他对除了摇欢以外的人漠不关心，留心了片刻，没察觉什么异样便不再搭理。
摇欢揣着项链往回走，尾巴也没心思找了，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往山洞走。
封印波动让土地公受到的反噬不小，寿元大减，看着竟没有几日了。
土地公浑然不觉身旁的帝君在打他酒的主意，酒喝多了话便也多了：“帝君是上古神，年月那么久，您独身一人不寂寞嘛？”
可若不是自愿离开的，怎么还有时间留下这条项链让野猪精告诉她呢？
蛇精见状，立刻接话道：“摇姑娘是想问问你，今日有没有见到雾镜姑娘下山去。”
土地公于寻川而言，是老友，这种时候自然也不会推却。
蛇精一怔，满山窃窃私语的花草妖精们也是一静，彻底呆了。
他俯下身和她平视，曲指刮了刮她的鼻尖：“我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