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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嫂点点头：“我知道，苏暂在路上时就跟我解释过了。”她看向沈千盏，神情里有些不确定：“老陈是在剧组猝死的，你们要赔偿损失的吧？”
沈千盏原想要感冒药，但速效的感冒药无一例外有个缺点，就是嗜睡。
至黎明时，雨势方歇。
季清和挑眉：“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往家里带过人？”
老陈意外死亡的消息虽在第一时间压下，但并没能彻底遏止住传播的趋势。经过一晚上，剧组上下知道的不知道的，全知道了。
她去剧组坐镇，苏暂和生活制片、剧务主任一起去机场接陈嫂。
她说她和老陈已经吵架分居了几个月，不过分不分居也不重要，老陈一年能休息的时间也就五到七天，可能压根不知道她从家里搬了出去。
沈千盏哑然。
季清和轻嗯了声，等她挂断电话，这才拉开舱门，走了出去。
可遇到季清和后，她的心肠好像变软了。尤其刚经历过老沈失联，尝过亲人遭遇意外的心慌急切后，她发现自己无法惘视陈嫂在老陈意外身亡后所遭受的打击和悲痛。
季清和不置可否。
沈千盏沉默了几秒，让乔昕去找酒店要块热毛巾给陈嫂敷敷眼睛：“老陈的事情，我很抱歉。”
她的落落大方和知礼识趣也让沈千盏一改没见面之前对她的一些猜测和揣度。
摩擦、争端和冲突，必不可免。
沈千盏掐算着时间，给季清和拨了个电话。
不过事实上，她的确没理由反对苏暂的决定。
他没说理由，像是笃定沈千盏一定会同意一样。
早晨八点。
沈千盏见到她时，她正坐在围椅上盯着公安机关开具的死亡证明发呆。应该是刚哭过，她的眼睛有些红，眼白布满了血丝，眼圈乌青，看上去有些憔悴。
沈千盏沉默不语。
“当然，这是伯父单方面的说法。”
沈千盏顿时无话可说。
她拥被坐起，朝门外回了声稍等。边摸过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三的手机，翻了下短信。
“你呢？”沈千盏话锋一转，问：“换了种身份和老沈见面，感受如何？”
“大概还有一小时到渡口。”季清和说：“到渡口后，我先送伯父回去。”
醒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她收到季清和的短信，告诉她老沈同志找到了；
邵愁歇正在给宋烟讲戏，见她来了，微微颔首，算是招呼。
他背对着门，从舱室的小窗口往外看去。
“怎么找到老沈的？”
沟通障碍并没有打消两人说话的热情，眼看着近饭点了，剧务在临时搭建的遮阳棚下发盒饭。
他笑声清越，低低沉沉的，格外磁性：“但据了解，应该是伯父和他的朋友与租船的船长议价不合。船长把人送到，空船离开了。”
“我还好。”沈千盏捏了捏鼻尖。
等消化后，又有些咬牙切齿。
沈千盏嗯了声，指尖绕着发丝把玩着：“老沈呢？”
沈千盏原先并没有考虑让苏暂出面，昨晚开完会后，他特意留到最后，主动请缨要去接陈嫂。
她也不打扰，径直入内，坐在监视屏后，静静观察。
只有在有疑问的时候，才开口打断。
从陈嫂的房间出来后，沈千盏跟苏暂借了根烟，在酒店后门的雨棚下抽烟。
一夜雷雨。
远处碧海蓝天，海天一线，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海上的信号不算太好，她的声音时断时续。
但唯一点，是她组建剧组时除安全以外首要注重的——保密性。
还有什么？
“挺好。”季清和尾音微扬，说：“游刃有余。”
“沈夫人的嘴很碎，留你吃饭，留你夜宿后就该人口普查了。”沈千盏凹着手指，一条条数：“先问家里几口人，是不是独生子女，兄弟姐妹有几个。查完一户口本，接下来就该问你什么兴趣爱好，和我有什么投机的地方，又是怎么好上的。”
“出发得比较晚。”季清和避入船舱，噪音少了些，她的声音也清晰了不少。
季清和听着，有些理解困难。他将单词单字重新组词，去猜测她的意思。
沈千盏接过来，道了谢。
她静静注视陈嫂片刻，先出言安慰了几句。
她努力回忆了下，谨慎的回答：“不算带吧，她之前给我张罗过相亲，见我比较抗拒，她直接让朋友领着对方来我家。我就，听了几耳朵。”
随着电话接通，船行时的发动机声震耳欲聋，吵得人耳鸣声嗡嗡不绝。
确认这一切不是在做梦，她心头松快，换了衣服，边洗漱边开门。
沈千盏睨了他一眼，不以为意：“你怕他？”
她在敲门声中茫然地出了会神，渐渐想起——
“他大伯二伯好吃懒做，跟寄生虫一样，他们老陈家全指望着老陈一个人赚钱。孩子她姑嫁出去那么多年，也常常回娘家伸手要钱，老陈没骨气又心软，公婆一示弱他就答应。”
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照不宣的淡笑。
苏暂摇头：“他对你好，我才愿意怕他。”
她一来，剧组内的风气瞬间变了。
起来时，她就发现鼻子不通气，像是要感冒。
进组前每人都会签一份保密协议，这份协议可比苏暂给酒店员工的要严苛多了。一旦发生物料、花絮等任何机密内容的泄露，立刻追责，毫不姑息。
提到这，季清和微微一顿，笑起来：“据说，是伯父租船的船长记岔了来接的时间。”
吃过早饭，沈千盏与苏暂兵分两路。
为了见陈嫂，沈千盏脂粉未施，一张脸素净柔和。
“你好。”沈千盏伸出手与她相握，两厢相视时，她看见陈嫂眼底的悲戚，忽感心酸。
她并没有给陈嫂施加压力，始终耐心。聊完正事，她想起陈嫂与老陈还有两个还年幼的女儿，问道：“你这趟过来，孩子那边都有人照顾吧？”
早餐是一碗小米粥，一个咸鸭蛋，一个葱香花卷和若干拌粥的小菜。
庆幸陈嫂有大是大非的原则，也庆幸她品性正直崇正，贤良方正。
她昨晚开完会在阳台睡着后，被大雨惊醒，淋了个湿透；
她转身去看。
她捏了捏眉心，语气不善：“等今晚我好好给他讲讲荒岛求生的故事。”
生活制片来送早餐。
沈千盏有些诧异：“你们还在海上？”她以为，清晨出发，到中午怎么也该上岸了。
床畔除了被她踢开的被子，空空如也。
她和公婆关系不好，一是因为公婆对老陈半点不心疼，二是无度需索救济其他儿女，导致老陈的工资虽高，这些年女儿还是过着苦日子，连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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