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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种，就来。”
苏暂被她讽得双目赤红，委屈不已：“我哪不好？我长得好看，家里又有钱，还年轻力壮。”
他两条胳膊将自己抱得死紧，即使如此，也只有布料相叠的部分输送了片刻的暖意。他连手指都不愿露出来，抬了抬下巴指向前方：“快到了，进屋跟萧盛讨杯酒喝就好。盏姐你一个女人家，身体单薄，就别好心了。”
雪灾，暴雪封路交通不便，唯一留居的居所又停水停电，无论是谁在这里，都是有心无力。
苏暂被打后，后脑勺还嗡嗡疼着，他摸了摸脖子上围着的那条蓬松围巾，撇了撇嘴。
当时她坐在镜前描眉画唇，冷飕飕地飞了个眼刀给苏暂：“就你一个经济不独立，一心啃老的富二代，有资格追我？”
略有些尴尬的沈制片，临场应变，从烟盒里摸了根烟。
“知道。”沈千盏笑得邪气，眼角眉梢都掩不住她的流馋：“就不知道够不够播种。”反正暴雪封路，出不了门的时候最适合给沃土播撒种子了。
起初梦层较浅，像在回忆今天发生的事。
苏暂的条件想入圈当艺人，天时地利，就算是用现在的眼光看，他的条件也是万里挑一，非常优越。当然，这里的“条件”并不指他本身，而是他身后庞大的背景与人脉。
沈千盏听了个大概，正琢磨着等这伙人吵完了再进去时，左手边的安全通道门一开，宋烟在助理的陪同下，正巧与沈千盏打了个照面。
沈千盏起初以为是聚集的人多，热闹，等嘈杂声渐渐清晰后，才听清是起了争吵。
他将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含糊不清的嘟囔道：“也就季总敢迎难而上。”
苏暂并不是真心热爱幕前的人，新鲜感过去，这位只想着散尽家财的富二代只会觉得拘束乏味。明知如此，还愿意投资这三分钟热度的，铁定不是她认识的苏澜漪。
制片需要经常开会，基本会配置一个小客厅。沈千盏、苏暂以及宋烟和她的助理进来后，空间瞬间变得狭窄逼仄，无处下脚。
从遇到宋烟，到傍晚酒店送来日常用水，再到拉起窗帘用探照灯打麻将，每一幕都清晰得犹如实质，触手可及。
季清和对她而言，肯定是特别的。
就连苏暂自己，也有过对自己颜值过分自信，格外膨胀的时刻。他问过沈千盏，本身硬件过硬，苏澜漪又是千灯老总，家里有钱有背景，是不是可以换一行去贩卖粉丝梦想。
“你要小心了，季总估计得亲自来影视基地盯梢放岗了。”
苏暂始终记得那一幕，那晚的沈千盏犹如画中撑伞走出来的，一颦一笑皆放纵风流。
沈千盏这么回答时，已经猜到苏澜漪会否决苏暂的幻想。
沈千盏对宋烟印象颇好，两人虽不算熟悉，但一些场合经常能够碰面，也不算完全陌生。毕竟能躺进沈千盏微信列表里的，都是能够说上几句话的。
紧接着，门锁一开，沈千盏心口微跳，下意识睁眼。酸涩朦胧的视线里，有一束手电的光从外打进来。
后者显然不耐烦处理这些琐事，但碍于苏暂与沈千盏都在场，耐着性子将问题逐件解决后，打发走剧务，关起门来继续聊昨天没聊完的话题。
沈千盏侧身进屋。
苏暂嗷了一声，刚冒出来的那点旖旎顿时随着这一脚粉碎成渣。
渐渐的，梦层渐深。
助理拿了一次性的纸杯，给每人斟了点酒暖身子。
酒店停电后，用电的水壶无法正常运作。萧盛面前，是一小炉用火温着的小酒，酒香浓郁，为房间增添了不少暖意。
她不欲太过插手《春江》的组内事，把目光投向了萧盛。
后来得知苏暂只是一个助理，甚至有不少人颇感可惜。
她看都没看苏暂一眼，低声道：“要不要给你看看姐姐的微信分组？追求者从A到Z，你在百度百科上都能查到身家，你什么时候符合条件了什么时候再进这个分组吧？”
苏暂捧腹，乐得在床沿打滚：“他有没有种，你不知道？”
后来的后来，他记住了沈千盏最后说的那句话，收了心，再未与她开过玩笑。
沈千盏至今不愿意将这定义为追求。
坐在沙发上始终默然不语的萧盛此时才抬眼看来，不算热情的招呼几人坐下说话。
听到门铃，屋里的争吵声终于歇了下来。
苏暂皮相好，个子高挑，加上性子有趣，说话有梗，早年跟沈千盏混饭局时，经常被误认成是沈千盏新签的艺人。
沈千盏解了围巾递给他：“戴上。”她指了指他的嘴唇，“冻紫了。”
沈千盏与苏暂互看了一眼，她起得晚，洗漱时酒店还未停水，不料就出个房间的功夫，水也停了。
萧盛一声不吭，也不知在没在场。
等回屋，简单洗漱后，她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呼不止的风声与偶尔夹杂着雪砾敲打在窗上的动静，缓缓入睡。
沈千盏瞪他：“看什么看，姐是你永远得不到的女人。”
好在剧组一般都备有探照灯，苏暂借到一个，叫上宋烟和她助理，四人围坐堆长城。
沈千盏作为大制片，统筹全局，很少去关心组内一环扣一环的运作生态链。
萧盛所在的房间与沈千盏同在一层，却一南一北，两个尽头。
苏暂诡异地红了脸，他发懵地盯着沈千盏看了几眼，脸上刚流露出感动的神情，就被沈千盏一巴掌呼在后脑勺上，瞬间打醒。
空白的大脑在短暂分析后，仍未解除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