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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完全一副“我也不想，只是我区区一个为资本打工无足轻重的小齿轮，将有令不敢不从”的无奈与憋屈。
沈千盏安静吃着豆腐，恍若未闻。
季清和不是很了解剧组运作的那套机制，闻言，很宽和地令她不要将失约一事放在心上，来日方长。
想了想，苏暂在台阶上蹲下来，说：“行，那我跟你聊两句。”
沈千盏起初还边听边思考，觉得苏暂这句说的有道理，那句也有道理，结果越听越不对劲。她剜了眼见钱眼开的苏暂，面无表情道：“亏不亏用你说？”
这道理她能不知道？
停电了。
沈千盏睡得昏昏沉沉，不止没能解乏，反而头轻脚重，沉得像灌了铅般。
此刻停电对于《春江》剧组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想到这，沈千盏就头痛欲裂。
苏暂瞥了眼沈千盏，见她只是竹签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我打趣问他，是不是伯母催他来问的。他说不是，就是自己想了解下，从季总的年龄问到家庭情况。我看他边问边琢磨，就问他担心什么。”
不知是因为苏暂难得的感性还是因为她本身就已经动摇，有一方天平在高处摇摇欲坠，几欲摧毁。
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苏暂说的这番话的确在沈千盏心里掀起了波澜。
沈千盏不慌不忙：“我去了又不能供电。”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时天际灰蒙蒙的，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
沈千盏鼻尖，嗅到了汤里的酸辣味：“给我加了料？”
会议持续到当天晚上，她简单有效地列了解决方案交给萧盛执行。
嘴硬归嘴硬，该有的礼貌却不能少。
苏暂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高速路面外层层的积雪，问：“不是萧盛还有谁能让你发愁？”他一连压了数道考题，从《时间》的剧本到项目推进进度，从房贷到包包，最后终于蒙到了为情所困上：“你说你也没个能说悄悄话的闺蜜，我委屈点，给你参谋参谋。”
南方的酒店没有暖气，只有空调，此时空气里跟凝着冰一样，连最后一丝暖意都消融无踪。
他把最后一根肉串嚼碎了咽下去，含糊道：“临走的前一天吧，老沈同志约我钓鱼，跟我打听了下季总的为人。”
苏暂咧嘴一笑，不怀好意：“本来没事的，但我说完这个剧组的演员长得都特别对你的胃口后，估计有事了。”
她撑着坐起来，看了眼空调——空调出风口系着的红绸带安安静静的，已经停机多时。
沈千盏恍惚意识到是停电了，先去看手机。
沈千盏翻了个白眼，也没心情再做情感咨询了，将薯片扔回给苏暂，拉下眼罩补眠。
到镇上后，她先安排司机与苏暂在酒店住下。
花了半小时终于接受停电现实的沈千盏，认命地起来洗漱。
等第二天天亮，一众人赶往影视基地。
雪停了很久，空气里都是冷冽的味道，像被冰雪涤空一切脏污，只有刺鼻又寒冷的新鲜，令人萎靡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挂断电话后，沈千盏盯着手机失语良久。
沈千盏：“……”
剧组本就停工了将近半个月，好几百人天天在酒店闲得抠脚。眼下连这处庇护之所也受暴雪影响罢工停摆，不知道会有多少工作人员心态崩溃。
她来前就做好了应急预案，到剧组下榻的酒店后，连寒暄都免了，雷厉风行地叫来了萧盛在内的一干领导，开紧急会议。
“去无锡。”沈千盏的语气无奈：“归期未定，全看《春江》剧组什么时候能缓过劲来。”
暴雪酿成雪灾属不可抗力，再多的方案也不过是在减少剧组的损耗。
苏暂忙着吃，唔了声，一口咬下半块豆腐，被烫得不住哈气：“你不是喜欢拌醋吃辣么。”他又嚼了口肉串，问：“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戏精苏暂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见老沈夫妇睡得沉，压低了声，跟沈千盏咬耳朵：“就被你捏屁股的那位。”
苏暂看不下去，开解她：“不就是一个萧盛，你至于这么如临大敌？这不还有我呢！”他千灯太子爷的身份，除了沈千盏，搁谁那都挺好使的，未语三分势。
这哪是她认识的锱铢必较季清和？
苏暂乐不可支，笑够了才说：“没骗你，真人真事。你和不终岁负责这事的高管吃个饭就知道了，她们现在还懵着呢，完全不知道这位顶流是怎么得罪了季总。也就我，一听这知道这事不简单。”
她借口赶路太累，要去休息，省了吃晚饭还要推杯交盏的应酬，回房间睡觉。
苏暂跟着生活制片来敲门时，沈千盏刚洗漱完毕。
沈千盏笑笑，让她先去忙自己的事。
沈千盏扯了扯唇角，表面功夫做得天衣无缝：“都是同事，互相帮助本就是应该的。”
信号栏里，手机信号掉至最后一格，微弱得有些可怜。
被曲解的沈千盏眼也没抬，嘟囔：“萧盛这事我心里有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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