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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盏瞄了眼有些难以容纳车身的车位，尚在计算怎么停车会更优雅些时，季清和伸手解开车门锁控，拉开车门，示意她：“下来。”
沈千盏的“仇富心理”也快在这走不到尽头的四合院里一点点破茧而出。
主屋房门半掩，隐约有说话声传来，带着点片音，略听时听不出是哪的方言。倒是那把嗓音，沈千盏越听越耳熟。
她清了清嗓子，先开口：“季老先生，许久不见，今天给您问好。”这番开场白过于官方，引得季清和侧目看来。
茶桌上温着一壶热茶，茶海干涸，隐约沾着水渍。
季庆振似觉得这幕有趣，打趣地看了眼季清和，说：“我倒不知道你现在待人接物有这么贴心了。”他抿了口茶，手背轻托了托镜框，转向沈千盏：“是好久不见了，我到北京后，清和给我讲了讲你们的合作内容。”
季庆振疑惑的喔了声，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季清和：“我怎么听清和说，你们早就认识了？”
她在路口虚线处掉头，转向灯跳动的提示声里，车辆完美转向，稳稳地停在了时间堂的门口。
她抬眼看去的刹那，季老爷子也正好侧目看来，与前几次在西安见面时不同，老爷子颇温和地对她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拘束。
沈千盏这人，一旦调整好状态，切换好模式，一张小嘴叭叭地不带停：“促成不终岁和《时间》合作，说起来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季总年轻秀泽，对钟表修复的匠心理念是我望尘莫及的。要不是柏宣影视的蒋总引荐，我也认识不了季总……”
过了宅门，迎面有道影壁，台阶上讲究地摆着数盆绿植，许是因为过年，枝蔓藤条上挂着几盏精致的琉璃小灯笼。看上去有几分突兀，又有几分可爱。
沈千盏对孟忘舟的遭遇深表同情：“人贵在一生有所坚持，你也不容易。”
他不提就算了，一提沈千盏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也就找了半小时吧。”
季清和问：“我停你停？”
季庆振回忆起往事，脸上皆是怀念的神色：“你对他了解不深，才难以体会。清和像我，喜欢的事喜欢的人，一旦热爱，跟着魔了一样。”
换了鞋进屋，刚绕过屏风，沈千盏就见到了坐在书桌前挥毫泼墨的季庆振季老爷子。
“清和对钟表如数家珍，不论古今，不论中外。他精通制表修表，是天生和时间打交道的一块精材。”季老爷子的声音沉穆，有很重的质感：“当年清和和忘舟一起跟着我学钟表修复，忘舟是不感兴趣也没天赋，学了个皮毛。其实我能教的，也就一些修表的技艺，没有多高深，很多表我没见过也没修过。”
季清和难得见她有这种眼神，欣赏了一会，才不疾不徐道：“是很早就认识，但她不知道。”
沈千盏从善如流，拎了包，把车让给他。
沈千盏光注意着脚下门槛，压根没留意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垂花门两侧是过年新贴的对联，顶上两盏灯笼坠下的流苏似绸缎般迎风招展。
他将手中茶滤顺手搁在漏杯上，递她斟了一杯铁观音，缓和气氛：“不终岁和千灯合作后，爷爷就一直想见你一面。”
他一指压住杯盖一手握住茶壶，微微倾身给季老爷子续茶：“她说话你就好好听着，别问着问着把我老底都掀了。”
季清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说：“除夕那晚，苏暂后半夜发酒疯，要孟忘舟陪他挂灯笼。”
季庆振摸了摸胡茬，笑得意味深长：“又是我的不是了，丫头你继续说。”
“最后一个路口过来时堵了会。”沈千盏收好车钥匙，也没觉得手上轻飘飘的有哪里不对，客气地寒暄道：“季老爷子的复诊结果怎么样？”
与时间堂略显朴素的装饰不同，这间四合院占地面积比时间堂起码大了一倍。
沈千盏对季清和的这段过去有些意外：“季总在钟表馆待过两年？”
说话间，季清和已带她穿过宅门，进了院子。
他并未站直，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搭在车顶，微微俯身，探身看她：“我来停车。”
幸好沈千盏过来前，准备了不少问题向老爷子提问，从钟表修复到季老爷子人生几个关键节点的选择一直聊到了木梵钟，并未冷场。
北京二环的四合院，景深道浅，沈千盏这辆宝马十分显眼。
季清和微哂，自然地从她手里拎过颇有些份量的上门礼：“过来没堵车？”
“挺好。”季清和推开门，侧身让她先进：“要不是季麟发烧没人照顾，他和孟女士还想在北京多留一段时间。”这番话算是解释了为什么约她约见得这么仓促。
季老爷子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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