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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潇璃一路上都闭口不说话，等宋星辰把她送到了门口，她才一个转身把人紧紧的抱住。“星辰。”
宋星辰：“苏团长，你这么直接挑衅我爸不怕被打压的更厉害吗！”
我们无法左右他们的决定，无法阻拦他们的离去，也无法决定他们的生活。
宋星辰不说话，只是咬着唇，心里像是有一直蛰伏已久的怪兽，猛然的苏醒在她的心口掀起风雨大浪，一下下都打得她生疼。
“清澈做的吧，”宋奶奶娇嗔的看了宋爸爸一眼，这个动作由她做起来格外的喜感。“你来晚了，清澈一大早就来过了，把粥放下就赶去部队了。这孩子比你爸有心多了。”
“有些时候流过一次眼泪就没必要再哭了，虽然现在一想起来就挺难受的，但奶奶好歹还在我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此刻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说说笑笑的，似乎时间一下子流逝，他们并不是在病房里，而是到了春节过年。
苏清澈也正好刚到部队，见她乖乖的醒来，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这不是愧疚的么！”韩潇璃松开她，一双眼睛黑亮亮雾蒙蒙的看着她，“真的啊，你要是哭到我怀里来啊，我都没见你哭过，太不甘心了好么！”
她的眼神似乎是透过宋星辰看向更远的地方，半晌才轻叹了一口气，“我怕等不及看你嫁作人|妻了，星辰。”
宋星辰柔顺的在她的座椅前蹲下身来，把她干燥的手握进掌心里，“奶奶，我只想你好好的。”
她笑得乐不可支。
宋星辰看了眼宋爸爸那不好看的脸色，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被宋爸爸一瞪立马又老实了。
回去的时候宋爸爸和宋妈妈都在，陪着宋奶奶看戏剧。满屋子的咿咿呀呀，但此刻在宋星辰的耳里听来却是分外的温暖。
能做的无非是尽力，就像苏清澈说的，很多事情尽力就好，哪怕遗憾，以后想起来自己是努力过的，也会释怀了。
他拉开门一看，就看见宋星辰蹲在地上，一双眼睛还雾蒙蒙颇有些懵懂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走路那么轻啊，我还以为进贼了。”
“我知道。”宋奶奶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宋星辰伏在她的膝上晒太阳一样。
宋星辰就着这个姿势把脸埋进了她的掌心里，很温暖的掌心，她却控制不住的抽泣出声，眼泪一滴滴的打在宋奶奶的手心里。“奶奶。”
手术都有风险，尤其是宋奶奶这种风中残烛的身体，上了手术台下不来的可能性很高。
苏清澈就在她身侧，见她腿又麻了，微俯下身子把她横抱起来，往客厅走。“我是个有格调的小偷。不偷东西，我偷人。”
一个从小陪伴她长大，却渐渐老去，终于要离开的人。
苏清澈和她说的，以及宋奶奶对她说的，都是这个意思。
宋奶奶自打爷爷去世之后就调职去了离家最近的中学教语文，后来那里缺美术老师她就兼职再教美术。宋星辰的美术还都是宋奶奶一手教的，家里最多的应该就是爷爷的画像了，全部被宋奶奶妥协保管好放在箱子里。
“星辰，我要是有个万一我就没办法再教我的学生画画了，你是我亲自教的反正也闲着，帮我带带他们吧。我要是一走，这个学校就没有美术老师了。”宋奶奶把饺子放到碟子里，侧头看了她一眼。
苏团长挑了挑眉，倒是笑了起来。“哪家的贼那么不长眼，进首长家偷东西？”
生命中总是有一些人会选择离开，或者留下来。
那么轻的纸，承载着她的思念，慢慢的厚重起来，到如今，那箱子连宋爸爸都不能抱得起来，就搁在宋奶奶的床前当床头柜用。
韩潇璃是下午来的电话，她昨晚打完电话之后立刻就订了飞机票回来，连行李都来不及放，就直接到了医院里。
“你不就是么！”她把东西打包好全部装进快递箱子里，这才揉了揉酸疼的腿站起身来。
“其实没什么，人固有一死。你那么大也该懂事了，要开解你的爸爸，他这个人认死理，固执的不行。”说话间，她转头看向伏在她膝上的宋星辰，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