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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身才对。
史菊生的声音很有特点，嘶哑，像是得了重感冒似的，一听就知道是他。
史菊生诚恳地说：“胡处长说得在理，我会亲自核查所有嫌疑人员。”
胡孝民淡淡地说：“哦，老史，你们警察局抓的反日分子比特工总部还要多，你这个特高课长很厉害嘛。”
胡孝民一向的原则是，不主动搜集情报，而让情报自动送到他手里来。
情报机构敛财的最好手段，就是扣反日分子的帽子。一顶帽子下来，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哪怕有关系有背景，要是得罪了情报机构，不死也得脱层皮。
胡孝民的话中带刺，他还是能听出来的。警察局抓这么多反日分子，还不是因为薪水太低？但蒋晓光上午的话，也有道理，如果警察局抓的反日分子比76号还多，是不是说明警察局比特工总部还厉害？还是说，上海的治安，比以前更恶化？
胡孝民一边说话，一边迅速扫着这份名单：“我们的任务，是把真正的反日分子挑出来。”
警察局的特高课，在业务上还是受情报处的指导。76号在市区的行动，警察局必须无条件配合。毕竟，现在赵仕君还兼着警政部长呢。
胡孝民中午喜欢午睡一下，他的办公室有行军床，九风茶楼的包厢，春三给他准备了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不管在哪里，他都有条件休息。
他所说的特高课，并不是宪兵队的特高课，而是警察局的特高课。这个特高课，其实就是原来的特务股。
不直接寻找荣毓华，可以广撒网。先看荣毓华在不在名单里，再作下一步打算。
蒋晓光对胡孝民的命令自然坚决执行，快中午的时候，他就拿着名单到了九风茶楼，向胡孝民报告。
他对蒋晓光说得很清楚，警察局不能把这么多人定义为反日分子。他让警察局“快抓快放”，其实是提醒他们，要捞外水没问题，但不能拖太久。
蒋晓光应道：“处座说得极是。”
他一目十行，迅速浏览着这份名单。很快，他就看到了“杨德华”的名字。来自南市警察局，被捕原因：无正当职业，言辞闪烁。
胡孝民从不恶意揣测，包括对军统被捕的人员也是如此。可不管是谁，只要落到日伪手里，他都会作最坏的打算。
胡孝民的最主要任务是找到荣毓华，如果他被日伪抓获，还要想设法营救。但这有一个前提，荣毓华没有叛变。
蒋晓光扶了扶眼镜，双手将名单递给胡孝民：“处座，这是警察局、行动总队、情报处近一周新抓到的嫌疑人员名单，总共146人。”
胡孝民接过名单，嗤之以鼻地说：“这些人当中，有一半是真正的反日分子就不错了。”
史菊生犹豫着说：“胡处长，上午蒋晓光到了我这里。”
未谋胜先谋败，随时作好最坏的打算，这是胡孝民之所以能一直潜伏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