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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孝民突然问：“史进松，科长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孝民故意用宁波腔说道：“阿拉宁波银。”
“要不要给刚才那位兄弟带一份？”胡孝民问。
黑暗中，哪怕一个烟头，也会很醒目。
他从何大钧处搞到了钱，以及这次糖精赚到的佣金，令他的选择余地很大，不至于为了省钱而精打细算。
胡孝民苦笑道：“是啊，但没有洋房洋车，不得搬出来住。以后生的第一个男孩，也得姓顾。说是订婚，其实是当上门女婿，我基本上是入赘到顾家了。”
史进松回头轻笑着说：“你都监视了这么久，哪还能让你再辛苦？”
这里距离同福里较近，成为他的第一选择。胡孝民的两处安全屋都在公共租界，这让他觉得，有必要在法租界，甚至沪西再准备一至二处安全屋。
胡孝民见史进松站到窗户边，轻轻拉开窗帘一角。他善解人意地说：“史大哥，你休息吧，我来盯着就是。”
离开同福里后，胡孝民叫了辆汽车，身上揣着一千多元，胡孝民非常之大气。
以后他表现得像个真正的特工，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最多说明他很有当特务的天赋，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天赋加勤奋，最能成就一个人。
当然，他的大气只是做给史进松看的，只有这样，他才能与史进松最快分开。到静安寺路与成都北路的路口时，胡孝民下了车。他拐到成都北路，逛着街上的商店，仔细观察着身后。
胡孝民开了间临街的二楼房间，再步行出去，穿过金神父路，走到亚尔培路上，找了个公用电话，用暗语通知了钱鹤庭。
“晚上没什么东西买，科长将就吃点。对了，还买了两包烟。”
胡孝民接过烟，拿出火柴，给对方点上：“他们晚上行动才好呢，要不然也太无聊了。”
上半夜，几乎都是胡孝民在守，直到半夜，张挥觉得有点饿了，胡孝民才争着出去买宵夜。
史进松又问：“你跟顾慧英真订婚了？”
史进松叹息地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史进松笑了笑，拆开胡孝民给的烟，先递了根给胡孝民：“其实也没什么好盯的，他们晚上应该不会行动。”
胡孝民郑重其事地说：“所以我才要加入特工总部，利用一切机会赚钱，早日从顾家搬出去，让我的孩子姓胡而不是姓顾！”
胡孝民诧异地问：“为何？”
吃过宵夜，张挥先行离开，吃饱喝足，回去能美美地睡一觉了。胡孝民虽然也想睡，但史进松在旁边，他又怎么睡得着？
今天，他得与钱鹤庭见一面才行。无论是严密监视陈明楚和郑士松的任务，还是自己被一处跟踪，都必须当面报告。
“那怎么好意思？”史进松嘴里说得客气，但却朝着早餐摊走去。
胡孝民问：“史大哥是哪里人？”
胡孝民在公共租界化了装，自然不会在公共租界与钱鹤庭见面。他步行离开九如里，在白克路叫了辆人力车，到静安寺路后，又换了辆出租汽车，直奔法租界。
很多人妒忌胡孝民，说顾慧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如果他们知道，胡孝民其实是上门女婿，恐怕就能平衡了。
史进松缓缓说道：“加入特工总部，只是一个新的起点。要改变命运，也没那么容易。”
胡孝民一边在桌上摆着吃食，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包烟，分别递给张挥和史进松。他真心觉得，应该让军统给自己报销才行。只是钱鹤庭不敢担责任，必须要实报实销，他只能自己垫钱。
吃人家的，抽人家的，还让人家值班，心里实在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