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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榻上的蛤蟆道人瞥了一眼，打了一个哈欠，背过身抱起收音机贴去耳孔，陆良生感受到窗外弥漫来的阴冷气息，抬了抬头，只见一根绳子打了圈吊在窗口。
陆良生看着画卷成型的小院轮廓，瞥去旁边摇曳的烛光，微蹙了下眉头，停下毛笔，抬起脸望去外面，枝繁叶茂的树笼下，隐约看到半截身影的轮廓悬在那里摇晃，偏头喊了声：“老孙。”
……
“……出栖霞山的时候，本道遇上一个丑书生，跟你当年一样，赶考的，结果后来皇帝嫌他丑陋，悲愤之下一头撞死金銮殿上，后来不知怎的又做了鬼王，本道这手法术就跟他学的，你们读书人真是干什么都比别人快……唔，本道想想，他好像叫钟馗……以前还隔三岔五的上来找本道，不过本道闭关后，就没见着了，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阴府。”
“出了何事，与在下有关？”
陆良生也不知如今的时代，阴府又是如何，随意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之前两人相见太过激动，一时间给忘了。
“啊~~好久没用法术了，累死本道了。”
“这才想有点像住的地方了。”
“三百年前，回来过一次。”
“到时再看。”
“这……”高天秋摊摊手，这可就不仅为难办事员了，陆先生、孙道长好歹还是个人，这蛤蟆怎么办理？
“啊啊……呃啊啊……”
“嗬忒！”
陆良生偏头看去灶房那边，老孙伸着懒腰，提着黄布兜进来，随手一扔，躺去榻上朝蛤蟆道人那里挤了挤，像是知道书生要问什么，双手枕在脑后看去屋顶说起这个法术。
说话间，通讯器陡然传来声音，将他话语打断，呼哧呼哧两声后，唐立仁的话语传进他耳麦。
孙迎仙从榻上坐起来，摸着下巴努力回想当时的记忆，“……然后又走了，她说感觉触及到天狐的境界了，只是可能会遇上一场天劫，来求我帮助，可当时本道维持法阵，守着咱土地，哪里离得开，现在如何便也不知，反正就在那倭岛上，当什么玉藻前，身边聚集了不少倭岛上的小妖小怪，说什么八百万神……笑死本道了。”
哦~~哦哦喔哦~~
陆良生放下笔，舒展了一下筋骨，将红怜的画像挂去墙上，打了一个哈欠，挥手让道人睡进里面，合衣一趟，朝书桌立着的蜡烛一拂，火光暗灭下来。
正幻出毛巾洗脸时，院门外想起了高天秋的声音，陆良生放下帕子，绕过道人过去开门，连带高天秋在内，几人手里都提了不少袋子进来，一看到院里的变化，手里的东西啪的落去地上。
抚动的画卷上，金光流转，外面庭院水泥地慢慢沉去地面，一捧捧泥土翻涌而出，一颗颗鹅暖石像是从地里长出，密密麻麻点缀出一条石子小径连接竹林、院门、屋檐，以及不远凭空出现的一座青瓦红柱的小亭。
书生细眉皱起，双唇轻启，挤出两字。
不似人发出的声响在夜风里回荡院里，缓缓漂浮的人形抬起脸，凌乱垂散的发丝间，泛白的眼珠看着窗棂里埋头作画的身影，飘进了屋檐。
不过还在高天秋反应也快，连忙从地上捡起东西，又从怀里掏出身份证，“陆先生、孙道长，这是你们两位的身份，往后去哪儿都能畅通无阻。”
“放肆！”
“蟾大仙，不是我们不给您办，是实在没有先例啊……”
……
“你用他的法术，说不定这时候已经感知到了。”
邻院的公鸡啼鸣嘹亮，打破了清晨的安静，靠近城市的巷子渐渐有了喧嚣，赶着上班的青年、晨运遛鸟的老人、背着书包的孩童吵吵嚷嚷走过唯一的巷道。
“嗬……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