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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不是跟李渊认识吗？不如去他那里借宿一晚。”红怜飘出画轴，绣鞋踩去地上，脚步轻快的跟在一旁。
“你又为何过来？”那孩子似乎并不惧陌生人，一屁股坐去桌上，悬着两条腿踢踏：“这里可是小爷的地方，当然想来就来……”
街道幽静，银铃笑声回荡，也不知走到了城中哪里，行人稀少，周围多是一些破旧房舍，偶尔还亮有灯火的人家，照出的光芒里，隐约看到远处黑暗有庙观的建筑。
“老……老先生，你教我法术好不好？我叫李玄霸！很能打！”
听到动静，陆良生抬起头，庙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瘦不拉几的孩童进来，转身就将门给碰上，猴子般一下跳到庙柱上，抓住垂着的红布，不管上面灰尘，就荡了起来，手一松，直接跳到供桌上稳稳站实。
“找过了，没有啊。”
好在庙门还算完好，陆良生推门进去，土地的泥像矗立神台，下方还有祭司的小鼎，里面残有纸灰，想来这里还不算被废弃。
陆良生拿起蒲团拍了拍上面灰尘，洒脱的丢去一旁坐下，片刻，神台上的泥塑闪显神光，一道身形矮小的人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到坐在那边须发皆白的老人，感受到对方身上王朝敕令，以及一股难以说清的气机，脸色一变顿时拱起手。
“如今我这番模样，除了自家徒弟，还有谁能认识，说不得刚一敲门就被人轰走了。”
那边的孩童得意昂起下巴，拍去手上灰尘。
话是这般说，土地还是将陆良生刚才的感叹解释一番，“此间乃是旧庙，城中的官员在他处另起了一座新的，将我神位请了过去。”
身形佝偻的土地公呼出一口气，赔笑的点点头。
烛火摇曳，陆良生这才看清站在不远桌上的孩童，面容枯瘦，身子单薄，穿着却是锦衣缎袍，不过袍摆下，一双步履硬是裂开了个口子，连里面的足袋也都破开，露出几根脚趾在外面翘来翘去。
“等会儿说话的时候，声音尽量别大声。”
“土地公不用多礼。”陆良生也没成想自己随意说了一句，倒是把这方土地给引了出来，起身还去对方一礼，“刚才本国师不过随意感叹罢了，不用劳烦出来相见。”
“哎哟，门堵住了！”
“我天生神力啊。”
“肯定是小公子啊，引我们过来的，那么重的神像堵在门口，也只有小公子能做到了。”
坐在供桌的小孩也是听到了，斜眼哼了一声，跳下桌子跑去将庙门给关上，转身又将靠墙歪倒的半截土地娘娘给抱了起来，神像乃实心雕琢，就算不截也有上百斤重，硬是被让孩童给抱着放去庙门堵上。
“跟我们回去吧。”
就在说话间，陆良生忽然侧脸看去打开的庙门，隐约听到叫嚷声、脚步声蔓延。
陆良生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毕竟交集虽有，但还没到借宿一晚的地步，何况此时夜色不早，还是不要去打扰别人。
“看来吃霸王餐的，到处都有。”
陆良生自收回视线，笑道：“找你的？”
“……怪了，怎么只有一根蜡烛，人呢？”
“……那赶紧从后面追！”
看上去病怏怏的孩童，似乎也注意到了持书的老人在看他，蹲下来，挑挑下巴。
“不教！”
原来是另有了新庙，不住这边了，陆良生也没什么要问的了，毕竟召土地也是无意之举，又说了些话，将这位土地公送走，从书架里寻了蜡烛点燃，放去神台，仍由老驴在庙里匍匐打滚，取了书架放到旁边，籍着火光翻起书来。
“太原乃北方重镇，城中也算繁华，怎的一座土地庙这般破败？”
‘难道不在城中？’
“谁敢？！妾身收拾了他！”红怜横眉瞪眼，适时的举起拳头显出凶戾的刹那，绷不住了，抿嘴也跟着笑起来。
“小爷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玩会儿，一个个就知道叫我回去！”
“寻我家老爷啊？”门房多看了外面的老人几眼，摇摇头：“老哥，我家老爷今夜还未回来，这个时辰了想必留在军中也不回来了，你还是等明日再过来碰碰运气吧。”
“太原豆腐脑~~葱盐俱全，晚上没吃饭的，过来尝尝，填填肚子了喔，吃了饭的就当夜宵！”
“难道小公子也玩起狡兔三窟？”“说不得故意引我们到这里，其实从后面偷偷跑了。”
上方华盖，孩童的身影跳下来，呼出一口气，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老人，“老头，刚刚他们明明已经看到我了，怎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也没看见你好端端的坐在这儿。”
“老夫在看一个夜不归宿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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