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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狐仅仅一眼，瞳孔瞬间放大，伸手拉过前面的大姐，声音结结巴巴起来。
“为兄尽力了。”
刀光沿着地面唰的劈烂门槛，木屑爆飞的一瞬，朝着二狐飞去的方向径直过去。
“那是我的狐尾……他……他是那晚的刀客！”
“我大隋皇帝坚文成武德，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为生民立命，我大隋太子圣贤开明，将来继承大统，必为万世开太平，立天下之大德，尔等妖物祸乱生灵残害百姓，覆灭之危不过旦夕之间，魂飞魄散——”
四人连带那宁采臣缩去角落，守着那堆火取暖，不敢睡了，眼睛警惕的在房上和庙柱下的两个身影上来回盯着。
“休得胡言，我等四人饱腹经纶，岂会念你二妖之色，尔等修行化为人形，却不知廉耻，行苟且，夺人性命之事，可对得起你们艰苦修行！”
“哦。”
“郎君就好好享受一番吧……”
“大半夜的，别说这倒霉话，别忘了山神庙的狐狸精，还有崇文兄家那次。”
宁书生愣了愣，这四人名字，合起来不就是风流倜傥么，随即笑了起来，真是四个怪书生。
“窃天地之灵而得道，不思为善，必人神共愤，天诛地灭，我等读书之人，养浩然气，恨不得替枉死之人，生啖其肉！”
“歇脚。”
两边互看了半晌，那书生这才从地上起来。
那边，愣在庙门的四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以他们经验观之，能这般说话，那铁定是人无疑了。
正说话间，门口一阵风卷着几片落叶吹了进来，五人视线一花，一道身影背着个箱子陡然出现在门口，一脸络腮大胡子，浓眉虎目，一眼就让五个书生忍不住抖了抖，连忙朝墙角挪几下。
沙沙沙……
“这要问马流。”
庙口，窈窕的两道身影轻柔迈开薄纱下的脚，悄无声息走了过去，柔媚而又戏虐的声音唤道：
那人也开口说了重复的话，看了眼庙柱下坐靠的斗笠身影，脚下一踏，跃去横梁侧卧，将木匣连着绳子搅在横梁上。
“这不是……当年那两只狐妖吗？！”
沙沙沙的脚步声蔓延，四人飞跑过去，摇晃的灯笼转瞬划过写有‘兰若寺’三字的石碑，看到庙门内有火光，推搡着冲了进去。
随后问了那店家，哪里还可歇脚，胖掌柜原本不想说将他们打发，门口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戏的行人像是开玩笑的指着镇口向北的山麓。
“山里有座庙，你们四个倒是可去那里歇脚。”
“哟，妹妹你看，今天好多人。”
“有救了，快过去！”
“说完，那就轮到奴家姐妹了。”
后面，个儿小，脸圆嘟嘟的书生，弱弱的应了一声，跟着三位兄长穿过一片树林，陡然听到一阵狼嚎在附近响起，吞了口唾沫，吓得挤在一起慢慢挪动。
哇呜——
“我四人有开城之功，眼下好不容易，投得明主，直接走官道去长安不好，非要作，走什么山路，连个下榻的地方都没有。”
“慎言慎言，每次咱们走夜路，都有不好的事。”
呵呵呵……
声音掩盖在喧嚣里，不久，夜色降下，山间泛起蒙蒙水雾，远山偶尔传来几声狼嚎，四盏灯笼穿过薄雾，在四个书生手中摇摇晃晃的照亮脚下山路。
地面泥石破开，一道黑影由下而上冲出，与刀光撞在了一起。
“那人，在下好像见过。”
不过也好，能聚在一起谈论典籍书文，也是一件雅事。
远山狼嚎苍凉悠长，月光清冷照在庙外林野，传出沙沙的轻响，庙外后面的一口深井，渐渐冒起白雾。
“那再等等，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等安然处之。”
“这下怎么办？咱江南四秀，好不容易熬出头了，莫不是要葬身狼腹。”
四书生齐齐抖了一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的似曾相识感。
“嗯？”
一片片树叶摇晃间，夜空陡然响起女子银铃般的轻笑，随着一阵卷过地上落叶吹往庙门，传进了里面。
“在下，姓宁，名采臣。”
他侧过脸看过身后宁采臣和三个兄弟。
薄纱垂地，拖着长裙进来的女子肌肤洁白，隐约能见浑圆的长腿，青丝高盘插着翠玉钗随她走动轻轻摇晃。
他回过头，檐下哪里还有四人的身影，视线望去远处，背着书架的四个书生都快跑出镇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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