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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村里人丧葬大多埋在这里，死的越早越在里面，穿过数座土包垒起的坟茔，红怜从纸伞飘出，在三座两大一小的坟堆前，跪了下去。
人来人往的集市，行人间，陆良生牵着老驴站在远处看着坐在戏班门口发呆的班主李云秀。
“这个后生可真俊，来咱村干什么？”“不晓得哇……可能看上哪家姑娘了。”
外面，陆良生笑了一下，将小门关上，牵过老驴便是走出了院子，叮叮当当的摇铃声响起山道间，一眨眼就远去了另一头。
走过河谷郡，二三十里的路程并不长，就算刻意放缓了脚程，也在正午的时候，来到红怜小时候生活过的村子。
陆良生沉默下来，铺开一张白布将红怜的尸骨缠裹，施了一道缩小的法术，放去书架上格。
“哎哎，你们看，他拿一把伞做什么？哎哟，还把一只蛤蟆放在肩上，这书生怕是有不正常吧。”
原来的山神庙正好附和。
空荡荡的硕大院落，荒草丛生，陆良生来到侧院，在红怜指引下，将土里的尸骸取出，戏服破烂裹着一具白骨，好几处骨头都被砸烂，额骨上也有破开的口子。
“把那边几棵树也一起砍咯！”“还有那边两颗，挡着东升的日头！”
“好，我带你回家。”
吐出一口烟气，蟾眼瞥去徒弟。
当中会泥瓦匠艺的村人聚在一起，与陆老石商量过后，将新庙选在原来的破落山神庙旧址，一来原有地基在，重新砌砖抹泥就要快上许多，不用太费时辰，也节约银钱，二来也因为陆良生要求尽快起一座庙观。
“哼，谢老夫作甚？”
“瞎咋呼，那身衣裳一看就贵的紧，有钱人家公子会看上村里野丫头？”
“他也算一份，红怜要报仇吗？”
“不了，就让他这般模样也挺好的，报仇又有什么意义……”
红怜偏过脸，像是吸鼻子的声音，说道：
蛤蟆道人侧躺下去，撑起脸，挥挥蛙蹼：“替为师把门关上。”
“万一人家喜欢大手大脚，腰身粗壮有劲儿的呢？”
曾经倒塌的旧屋，如今已没了，换成新的主人在此修建一座小院，一家三口人热闹的在院中吃饭。
“爹，娘……允儿回来看你们了。”
“真像当初妾身小时候与爹娘坐在院子里，公子走吧，从这里过去就是我爹娘弟弟的坟了。”
……
“那边和泥的，快点！”
“老夫只是待腻了，想出去透透气，可不是陪你们，别多想。”
远远观望，交头接耳的一众村人视线之中，陆良生从书架取出油纸伞撑开，放了老驴自个儿去溜达，带着师父，走去红怜指引的方向。
想说的话，红怜生前第一次回来，就在爹娘坟前说完了，眼下只是跪在那哭泣，陆良生为她撑着伞安静的看着。
春播过后，陆良生要盖新庙的消息打破村里的平静，陆太公时而清醒而是糊涂，拄着拐杖站在晒坝的碾磨上，动员村里老老少少。
小小的山村经过这么多年，变得更加破败，青壮大多去了附近城镇讨生活，留下的老人妇孺看到一袭青衣白袍的陆良生牵着老驴进村，都未免有些稀奇，站的远远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