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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五行道法，这书好熟悉啊，老蛤蟆，你见多识广，可有听过……”
进了林子，母子俩放慢了脚步，实在有些累了，坐到树下休息，女子拽起袖口给儿子擦了擦额头。
“可听过没有……”的话语还未说完，陡然有呼啸的声音响起，孙迎仙抬起脸，一道黑影瞬间盖在他额头上。
‘良生怎么把这书交给他……’
宇文拓、李随安、屈元凤齐齐拱手告辞，见他三个无精打采的离开，陆良生笑着起身，将注解收起，回到屋里时，墙壁画卷上，红怜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冲进篱笆小院，李金花夫妻不在院里，推开书生住的那间房门，就见一口小锅架在油灯上，蛤蟆系着围裙，垫着脚蹼踩几本书上搅动汤锅。
“不打扰，不打扰，反正本道也感悟够了，正好回去看看老陆。”
道人笑容僵住，坐起来，指着蛤蟆背影：“呐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本道那是还没心无旁骛，而且道书都还没看！”
牵起儿子拨开一簇灌木，就见一小撮篝火燃烧，串了蛇肉的树枝倾斜插在地上，肉面靠的微黄，覆上一层油脂传出诱人的香味。
“陈靖，见过道长，刚才之事，多有冒犯，实在我与母亲饿坏了。”
“哼，本道何等聪明。”道人坐去床沿，顺势一趟，看着屋顶笑起来：“金丹境不过尔尔，随时都能……”
顺着他手上来的女子，素服破了好几处，一头青丝蓬松凌乱，脸上还沾了许多污迹，一双漂亮的眼睛没有太多的神采，与少年相扶着又走进前面的林子里。
木勺贴在道人脑袋，身形摇晃两下，呯的仰躺榻上。
“公子……”
系上腰带，将道书往黄布袋子里一装，祭出遁术，唰的一下沉入地下，顶起一团小包，翻着地上落叶迅速朝两个小偷追了上去。
“妾身有话，想和公子说。”
孙迎仙手上飞快一挤，白花花的腹鳞破开，挤出绿墨色的蛇胆，丢进酒葫芦里，看了看天色，从树枝上跳下，伸腿就地一扫，落叶纷飞，拂开一片空地，捡了些枯枝堆起，两道火符啪啪打上去，轰的升起小火，将那条蛇剥皮破肚串上树枝。
“老蛤蟆，刚刚本道做了一个噩梦，好像被人打了，呃……我额头怎么这么痛，对了，刚刚本道说到哪儿了……”
这个‘来’字的最后声音里，道人眼眶瞪大，将手中书像烫手的山芋般，抛来抛去几下，连带封布一起丢床尾，头皮发麻的站起来。
“那可远了，这一路到处都是隋兵，一不小心恐怕就会被捉住。”
阳光微斜，洒出彤红，落去断崖院落。
“那不打扰道长了。”
某个枝头上，细鳞布满菜色花纹的长身，蜿蜒攀爬不停吞吐蛇信，下一刻，一只大手伸来，一把捏住头下七寸，着道袍的身影在枝头坐起来，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
“果然还是在外面修行适合本道，要不是兵荒马乱，说不得本道也快入金丹第一个小境了……呃……”
“拉屎看书，看完，拉完，再去吃肉~~很呐很舒坦~~~”
不远，舀汤尝一口的蛤蟆，身形微抖，侧过蟾脸，眼睑半眯绽放冷芒。
啪！
蛤蟆道人瞥了他一眼：“良生已是金丹后期。”
“母亲，小心青苔滑脚。”
母子俩风餐露宿逃亡，身上也多是一些干粮省着吃，许久没见过荤腥，颇有些敏感。
道人来回走了两步，余光在张丽华身上瞟了瞟，不等母子俩说话，拍响胸口，“呐呐，本道原本出来感悟境界，提升修为……”
“好像是那边传来的。”
张丽华养尊处优惯了，眼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想吃明显是有主的，可周围又没有其他人，母子俩也是饿极了，过去将蛇肉抓了过来，转身就跑。
不久，踏上的孙迎仙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那边蛤蟆道人端着精致小碗一口没一口的品着汤水。
“如今京城已破，我和母亲没了去处，想去栖霞山，寻陆先生指点往后的归处。”
林隙，光斑摇曳落在惊魂未定的女子脸上，挽去打结干涸的发丝，张丽华听到这声心里稍稍安稳，前方的那个道人，颇有些眼熟，对视了两眼，顿时想起曾经那位陆先生身边的道士，对方还送自己一段绸布。
“嘿嘿，一大早就有早饭送上门，天公待本道不薄。”
“书！”
咕——
“有没有道德心啊，连野味都抢，不怕得病啊！！”
少年宽慰母亲一句，话语忽然停下，鼻翼微微扇了扇，使劲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不久，待对方远去，三人选了一条小路，加快速度去往栖霞山，沿途的乡镇村寨飞快落去后方，避开嘈杂的县城，山势延绵缀出斑斑点点的嫩绿，两日行程，终于抵达栖霞山了。
着实让母子俩亲身体会到道法的玄奇。
“你皇叔伯应该没事，他懂一点道法，要离开不难，至于闵尚书，靖儿也不用担心，抵挡不了也可做降官。”
陈靖咽下蛇肉，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那边尖嘴猴腮的道士，那时他还小，对陆良生的印象比较深，看了良久，才渐渐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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