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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你说陆公子……有次听老爷酒后失态，隐隐约约好听到陆公子是修行中人……”
说完，考虑到师父体型，方便随时翻看，陆良生从书架取过一张小轴，在桌上铺开，听着蛤蟆道人的声音，慢慢落下笔，勾勒出一座座山势的线条。
蛤蟆道人的口述，山名、河名，就连几条主要的道路也俱都画了出来，陆良生放下笔，将这小画轴举起阳光里吹了吹上面墨渍。
可眼下，自己这徒弟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傻傻的山村少年了。
“为师刚刚是出去了，不过，还没走到一半就接到闵尚书的消息，让为师通知你准备准备，等会儿就要进宫，进行殿试，这是踏入仕途最后一道考验了，当谨慎对待。”
从宫里出来的宦官啰里啰嗦讲了一大堆，陆良生也不好拂了对方面子，耐心的听完后，从袖口里掏出一些散碎银子，那宦官笑眯眯的点头，不着痕迹的抓在手心塞进袖口，掩上嘴，谄媚的笑起来。
“我救你一命，就为感谢多日以来的遮风挡雨。”
“良生，起来了吗？！”
“从这陈朝向北，去往北周西二十里，有一坟山，再往东七里……”
“我也在府里几年了，明明眼看这树快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咳——
红怜搅着脚，晃着秋千，在画上笑道：
陆良生打了一个哈欠，与画上的红怜互瞪了一眼，方才穿上衣袍起床洗漱，刚套上鞋子走出两步，脚下‘吧唧’一声。
“……”
这次殿试，是陛下亲自督考，可千万不要作弊，当着陛下的面作弊，就算神仙也救不了的，陆进士一定要记在心里啊，还有……”
蛤蟆抬了抬眼皮，叹口气。
……千万别让他看出来。
“难道是叔骅公的学生？”
当日晨光灿烂，陆良生望去梧桐感叹一句。
“这树我记得有好些年了，当初老爷刚任尚书，小姐都还很小呢。”
关于地煞殷火法阵的猜测，蛤蟆道人没有说出，毕竟一个秘密被牵扯出来，就会有更多的秘密被暴露的道理，还是懂的。
“呵……神奇、玄妙！”叔骅公看着风里抚动的梧桐枝叶，抚须叹了一声，回过头，脸上还带着笑容。
不久，陆良生随他的车架一起，去往皇宫。
连忙抬开脚，将师父捡起来，小声唤道“师父？”
这时，外面响起王叔骅的声音，陆良生转过头的一瞬，猩红的长舌一下缠住他手中的画轴，扯飞出去。
“既然师父画不好，那就口述，我来画。”
蛤蟆神色严肃的看着书生，心里却是突突的跳。
突然尖叫一声，惊的陆良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对面墙壁的女鬼这才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尖，心满意足的回到画里，坐在秋千上，慢慢悠悠的荡来荡去。
蛤蟆道人看着那张地图，说了句，绷紧小短腿来回跳了几下，手蹼距离画轴半寸，怎么也勾不到，只好放弃，重新坐回去，蛙蹼撑在下巴。
趴在手掌上的蛤蟆眼珠动了动，唰的将舌头收回，四肢颤颤巍巍的撑了几下，坐起来，反蹼敲去后背。
陆良生看着空空的手掌，无语的垂下来，师父看来真丢了不少好东西啊……想着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师父，从这画上看，怎么都像是天空俯瞰下去的景色，而且……”
蛤蟆道人抱起画轴跳下书桌，甩着舌头兴奋的跑进书架的小隔间，伸蹼一拉，呯的将门扇关上。
春雨滴滴答答落下房檐，凌晨时，接连几天的春雨已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