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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左正阳先开口。
“捕头此时过来，想必是询问老夫与张府之间的事吧？”
左正阳坐下来，看去画卷上青墨勾勒出的一条蛇身人头，也没在意是什么，沉吟片刻，神色变得严肃，低声开口。
“一件案子与府中主人有些关系，过来询问。”左正阳提着蛤蟆虚拱了下手。
上午巳时，左正阳让人看好马匹，提了地上捡起的蛤蟆，走上石阶。
只剩下松枝沙沙的轻响。
“河谷郡总捕左正阳，见过周学士！”
既然是府中的规矩，左正阳也不好多问，提着蛤蟆大步朝那边的月牙门走去，拐过一条石子铺的小道，一阵凉意袭来，扑在了脸上，倒是没有老人所说的那般阴森。
老人让侍女上了茶水、点心，伸手邀了对方坐下，端起茶盏吹了吹水面的茶叶。
周瑱拂了拂袍袖哼了一声：“……归根结底，还是张洞明那厮害得，好在那边有良生住下，以不至于荒废。”
放到偏远小郡，老人的身份那就是了不得。
“昨日府衙已将妖道抓获，但无证言，故此来这里询问周学士，另外此人还和当年富水县一起妖法杀人案有关联，毕竟学士也知道，这繁华人间，修道之士不少，心怀歪念的也有不少。”
“门匾不张扬，家里主人应该不难相处。”
小半个时辰过去，该谈的也都谈完，周瑱看着对方手中的蛤蟆，抚须站起来。
左正阳忽然朝他拱起手：“那本捕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敲了敲原本就打开的院门，并不擅自进去，片刻，门房过来，看他一身捕快服。
蛤蟆道人一挨到桌面，舌头歪斜在嘴边，吁出一口气，被人提在手里，悬了半天，现在终于感到踏实了。
这一动作，令得孙迎仙撇撇嘴不好说下，片刻，挥了挥手。
左正阳跟着起身，将蛤蟆晃了晃：“过来时，在门口瞧见的，本捕和陆良生也算同乡。”
左正阳不以为意，没见过术法，但堂堂武人血气旺盛，自然是不惧，不过仍有些好奇。
门房瞥了一眼左正阳手中一只倒提的蛤蟆，微偻的背影朝里走，一边摇头嘀咕：“这送礼，都开始兴送蛤蟆了？”
将府内点缀出许多生气，就连周围往来的仆人丫鬟，脸上多有微笑。
凉风徐徐，拂过人身上，院中陡然安静。
“左捕头。”
画架后的书生，此时放下毛笔，阖上旁边的《山海图志》站了起来。
“此时节，正值夏日炎炎，学士家中侧院为何会阴冷？”
檐下的道人扭过脖子看了一眼，哼了哼，侧过身继续晒太阳。
“嗯，里面请，他就在侧院，不过那里，有些阴冷，捕头过去不要见怪。”
从府邸院门看出家中主人性格，对于一个常年缉拿问事的捕快而言也就一眼的事，这次过来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那个书生。
那边走来的捕头看了眼道人，笑道：“看来有人还记着三年前一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