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高山流水心意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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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蜒不答，走到角落之中，双手一合，罩住玉牌，运太乙异术，心如止水，刹那间灵感扰动，浑然忘我。

    但他太弱小，太无能，为何偏偏在少女最无依无靠的时候，沦为这般废物他想要守护她，却又如何守护得了他在心底默默发誓，他愿牺牲性命，换少女一世幸福。

    那鼹鼠精气喘吁吁，花了极大力气，搬运石块、裂墙，将这洞窟遮挡起来，不知为何，少年的魂魄便弥留在玉牌之中，度过了数不尽的日日夜夜。

    少年残存的魂魄说道：“我求你代我照看她，我求求你啦，我一生都是个窝囊废，我无法可想，只能倚仗你了。”声音如泣，令盘蜒毛骨悚然。

    盘蜒道：“我没事了。”忍痛站起，稍稍一走，痛的直吸凉气，若非此地灵气广布，令盘蜒功力大增，从这般高处落下，定然粉身碎骨了。

    便在这时，那鼹鼠精陡然现身，与那魔头一番恶斗，那魔头仿佛大病初愈，仍极为羸弱。被鼹鼠精再度封入黑泥，惨叫几声，昏睡过去。

    少年道：“我我曾从那疫魔心中查知此事，我我可告诉你。”但越发小声，几乎如蚊蝇一般。

    盘蜒从雨崖子包囊中摸索一阵，翻出那灵仙丹来吃了，精神一振，使出幻灵内力，摒除疼痛，身子格格震响，自行接上断骨。吕流馨见他之前诸般奇妙本事，早已见怪不怪了，雨崖子则视而不见。

    少年一阵酸楚，却又欢喜无比，他道：“当年她问我：你这曲子，说的是山水云海么我笑着点头，但却并未确实答复，实则在我心中，这曲子中唯有她这云中仙子而已。”又再说出口诀，盘蜒玄学深湛，顷刻间便了然于心。

    那少年的灵魂受乐曲感召，弥留在此，他道：“此地亦有一条脉，只不过是条鬼脉，我我这就告知你方位，你可从这鬼脉出去。我只求你照看好她，莫要再让她身处险境。”

    高山流水，心意互传，当年的两人沉迷其中，隐隐情愫暗生，但谁也不愿先开口。

    盘蜒心中质问道：“你的崖儿仍未脱离险境，你怎能离他而去。”

    他心脏狂跳，意乱神迷，虽然有些不信，但也万万拒绝不了，他发疯似的朝前狂奔而去，竟不顾病魔摧残。

    那恶疾去而复返，愈发严重，少年彻底沉沦堕落，常年不洗澡，离群索居，浑身散发恶臭，皮肤上长满恶疮。他本是山庄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但却不思进取，自绝于人，众人对他改观，视他为恶兆，疏远轻视于他，更不愿提及他的姓名。

    不，不，她如此善良完美，绝不会有这等念头，但自己不配她的关怀，更不能让她伤心落泪。

    他病入膏肓，自知快要死了，他本期盼少女有朝一日返回，自己还能遥遥瞧她一眼，稍抑思念之苦，于是便生出求存的念头。他至少要活到她回来的那一刻，瞧瞧她高不高兴，本事如何，是否有爱侣陪伴见到自己时，她会厌恶吗

    久而久之，人们会忘了少年吗她会忘了少年吗少年希望如此。他想起往昔美好情形，开始雕琢一块玉石，那玉石并不值钱，满是瑕疵，但却成了少年心中寄托。

    少年心痛至极，少女来向她道别，眼神不舍，他觉得自己见到其中难舍难分的爱意。但他知道那是他的幻觉，是老天爷的考验。他爱她，爱的极深，爱的无悔。他向上苍乞求，上苍回应了他，赐予少女运势，他怎配拥有她怎能再拖累她

    盘蜒心知此乃乾坤间的法则，此人要么困在此地，化作微乎其微的残魄，要么前往聚魂山，变作炼魂，受阎王驱役。他心有灵犀，问道：“你可知如何从此地脱出。”

    黑泥之下，有一奇形怪状的骷髅，绝非常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倒似是被无数巨石碾压过的死者一般。那声音让他触碰骷髅，刹那间，他只觉有人似在他脑袋中打开一扇门，那人钻了进来，要将他逐走。

    他要医好自己的病，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去见她。

    少年这才知道不妙，大吵大嚷，与那人奋战，但那人极为蛮狠，少年抵敌不住，魂魄逃窜，钻入那玉牌之中。他见到自己的身躯站了起来，疫病转眼消散，少年恍然大悟：“原来这妖魔被困在此地，逃不出来，便选中自己，令少年染病，诱他前来此地，将他替换。”

    他遇上一灰袍人，手持骨剑，追杀少年，少年夺路而逃，不知怎地，竟将那灰袍人躲过。再往前行，那声音指明一条隐秘道路，可绕过一可恶的“鼹鼠精”。少年依言而为，行过大片废墟，终于见到一洞窟，那洞窟之中有大片黑泥，罩住其下之人。

    那曲子正是当年的解谷与雨崖子在山中练功时所奏，他吹给她听，她轻声附和，曲子优美、纯洁，毫无烦扰，更无欲念，唯有少年对美景的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