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千山鸟飞绝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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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了亲丫头的秀发，丫头伸出小手，握住沉折手掌，沉折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了她的女儿。她永远长不大，永远貌似少女，永远依恋父亲，永远害怕黑暗。若沉折不在身边，她就无法安睡。
那人的嘴冻得硬邦邦的，沉折将他的嘴撬开，塞入几块鹿肉，那人自行吞咽下去。众盗火徒围上前，纷纷说道：“他准是慕名而来。”“他知道咱们即将找到家园，所以来了。”“盗火徒会互相吸引，他准是感应到了咱们的冥火。”
洞外，盗火徒们已全都苏醒，从帐篷中走出，看着沉折、馥兰，眼神中都闪着憧憬的光芒，频频点头鞠躬。
沉折神色冷漠，说道：“食物。”馥兰嗔道：“你真是块石头。”
亡人蒙身边的一位生死大臣凝视沉折，显然对沉折的无礼不满。沉折转身出帐，喊道：“教主有令，立刻出发！”他声音掩盖了风声，传遍了整个雪山。
馥兰说：当年，她打探到纯火寺的动向，于是潜入军营，将丫头带走，留下了另一个盗火徒，纯火寺的拜天华以为烧死了丫头，实则上了当，杀错了人。
李银师摇头叹道：“可惜，可惜。”
沉折看看天色，又近日暮，北地昼短夜长，盗火徒虽然不怎么怕冷，但他们的躯体也会冻僵。他道：“停下，就在此地扎营生火！”
李银师道：“命我陪教主同眠哪？”
他受塔木兹的诅咒，精神被无形仙灵腐蚀，很难说他还能坚持多久。亡人蒙虽然超越了死亡，但他的灵魂却不断迈向湮灭。
重宫又问道：“你的父亲是谁？或者母亲是谁？”他问的是创造李银师的人。
馥兰拂去那人脸上冰霜，看了看沉折，又看了看他，笑道：“他和你一般俊。”
沉折从她身边走过，馥兰笑了笑，跟在沉折身后。
李银师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是我失言了，教主莫怪。”又望向沉折，道：“不过先知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有此意，在下可以舍命陪君子。”
寻星笑道：“你装得可真像。”
李银师摇头道：“我无可奉告。在给我吃些肉吧，我饿坏了。”
沉折常常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如果她不曾复生，也不会受这许多苦。丫头说自己与父亲相伴就很快活，但那不过是暂时的。沉折知道她心中的空洞会越来越大，逐渐失控，变得如其余盗火徒般卑微，或者疯狂。
重宫点头道：“是，我们以往一直未曾想到，唯有在阴影境地，我们才能如常人般存活，不怕乾坤的惩罚。”
沉折抛弃了过去的一切，不再去管藏家如何，纯火寺如何，他的家在这儿，在这群迁徙的盗火徒之中。他们崇拜他，认为他能带领他们走向黎明。沉折曾经将盗火徒视作敌人，视作祸端，视作毒瘤，视作亵渎，现在呢？他心甘情愿的与他们同行。
李银师道：“那你们这旅途可糟糕的很。”
馥兰笑道：“哥哥，爹爹要见你。”
沉折心想：“你的内心与我一样冰冷，一言一行都是伪装而已。”
馥兰摇头道：“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除了沉折。是他救了你。”
一名叫寻星的女活尸说道：“他疯啦。”
沉折不相信竟有这等巧合，嗅到了阴谋的气味，但他的双眼看不透过往，也容易被万千的未来所迷惑。更多时候，他情愿闭上眼睛，躲避命运的线索。
大量活尸聚在一起，时候一久，总会带来厄运，时而会遇上强盗大军，时而会遇上大群野兽，时而又有暴风雪与乱雷。似乎连龙脉也憎恨着这些怪物。亡人蒙以往借助混沌离水保护同胞，但远行途中，未必遇得上这等便利。
李银师受冻严重，稍一动手脚，脸上露出痛苦表情，他道：“我生前的事，差不多全都忘了。”
李银师瞪大眼睛，反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如此美味，怎能尝不到？”
这一行一百零七个活尸收拾了一会儿，整装待发，沉折率先往下一个山头走去。
洞口有人说道：“我记得我刚重生时，也离不开父亲，就像婴儿一样。”
重宫又道：“沉折是我们的先知，他告诉我们要去月墓骨地。”
馥兰笑了一声，道：“从命？从命做什么？”
沉折答道：“可以，走吧。”
亡人蒙道：“孩子，该上路了。你看清该往哪儿走了么？”
来人美丽得无法形容，正是馥兰，她看来与丫头一般年纪，但心思语气却令人难以捉摸。
馥兰立刻说道：“你随我来，随我去见教主！”她见沉折无动于衷，皱眉道：“先知，你也过来。”
他将这盗火徒带回人群，对馥兰道：“给他些吃的。”
众人陷入沉默——盗火徒几乎不会记住自己生前的姓名，除了沉折这样的异类，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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