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随风潜入夜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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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回归虚无，两人再看他面貌，却又吓得头皮发麻，仿佛见到一具冻死多年的尸体。可一眨眼，他成了原来的常人，右臂缺失，非仙非尸，只是遥远冷漠。
那围成圈的恶人们举起刀，一半迎着白雪儿，一半宰杀那男人，白雪儿身子很冷，她自知绝不是邪徒们的对手，她非但救不了人，更会被他们捉住，遭受无穷无尽的折磨。
她冲到那祭坛前头，去碰那熟悉而不识得的男人。但那里没有祭坛，只剩下一面镜子。
还有那些武功招式，那些身法步伐，也都留了下来，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少女的父亲拍了拍少女的肩，走来许多汉子，那些汉子将少女抬起，放到轿子上。
形骸摇头道：“此刻尚不是时候，明天你自会懂得。我再传你二人一套功夫，叫做‘无定掌法’。”
形骸又教两人这门掌法的口诀要领，运劲技巧，说道：“这功夫招式绝无定型，想如何出手就如何出手，效果如何，全看个人悟性。”
屋子里有个窗口，屋外夜色正浓，火光明亮，她们透过窗口，朝外望去。
一年之前，形骸借助这梦魇玄功，在梦中历经千辛万苦，屡经奇遇，偶然遇上这手臂，方才知道骸骨神身躯的最后一件肢体被封印在梦境，这右臂仅能盗用，不可长久取出，否则反而有极大坏处。形骸道：“我这功夫由醒入梦，再由梦归醒，我在梦中有右臂，可将那右臂带到现世中来，以一种‘梦墨’凝固。”
那是在什么时候？那是在哪儿？那似是她的前生，又或是她的将来？这里又是何处？为何一切如此眼熟，她却半点也记不清？
咚咚，咚咚。
白雪儿道：“师父，这‘美人入梦，永恒不还’是什么意思？这口诀真叫人听不懂啦。”
白雪儿想象自己将来身穿白衣，手持青剑，牵一匹白马，身边伴一温柔体贴、武功高强的英俊公子，行走于青山绿水，白云苍雾之间，随手施展仙梦招式，不禁满脸傻笑。陈若水知道自己难以长久相伴形骸，于是潜心思索，不停向形骸请教其中的奥妙。
镜子那一头走来另一个少女，那是她的姐姐陈若水，白雪儿在这荒谬的世界仅仅认识她一人。
白雪儿一睁眼，闻着塔中木材气味儿，见到窗外金色的阳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梦。
白雪儿心下一喜，却道：“侯爷，你大吹法螺，什么独门绝学？我才不信呢。”
白雪儿做了个鬼脸，噘着嘴，找一块抹布，与陈若水一同劳作。杰马宗、侯亿耳找些干草做成铺盖，姐妹二人共睡一铺，烛九、杰马宗分别独睡一铺，形骸安坐暗中，闭目养神，侯亿耳则望着窗外，取葫芦喝酒。
陈若水苦笑道：“我倒还好，你好好听话。”
陈若水为了避嫌，正想走开，形骸说道：“若水姑娘，这功夫你也得学。”他语气威严，不容置疑，更不容她违逆。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那边烛九与侯亿耳也传功完毕，侯亿耳道：“咱们就在塔中睡下好了，明早就出发。”
白雪儿满心钦佩，跳起来就学，她是一凡间小神的后代，体内本有灵气，手脚比寻常孩童活络。此时尝试这无定掌法，却使得难看粗糙，好似小猪打滚一般。陈若水不禁莞尔，摇头道：“妹妹，你还不成，别想着一步登天啦。”
跳舞的人儿大声欢笑，祭坛上的男人吐血喊道：“放过我的孩儿，放过我的孩儿！”
陈若水摇头道：“我也我也不知道。”
陈若水怀中抱着个脑袋，那脑袋似乎是她爹爹，陈若水颤抖着与白雪儿对视，她的手上沾满了她爹爹的血。
陈若水不明所以，坐在白雪儿身边，道：“遵命，侯爷。”
形骸暗暗叹息：“白雪儿比陈若水聪明，可聪明反被聪明误。修炼之道，讲究明镜止水，若白雪儿不收敛心思，将来成就及不上这陈若水。”他有些想也收留这陈若水，但独自一人惯了，更不想再多加负担，而且他已有言在先，不想反悔。
形骸变出一面镜子，白雪儿兴冲冲的对着镜子打了几招，惨叫一声，道：“怎地怎地这般丑？”陈若水道：“咱俩初学乍练，能做对动作都不容易了。”
说着，他使出“无定掌法”。只见他招式简单，动作潇洒如仙，缥缈似幻，时而慢到极点，仿佛时光凝固，时而快到极处，胜似惊雷，时而出现在绝无可能出现的地方，时而浑身笼罩种种异象，令人惊心动魄。
形骸道：“我是青云侯，你不是，你为何不听我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