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轻舟靠河岸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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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刀客取出一袋翡翠,数了一两,递给那藏将军。翡翠是天国最流通的货币,比黄金还要贵重许多。
木格笑道:“白痴,拿手掌抓我的宝剑,你这手已经废了。”说话间用力朝前一冲,想顺势将形骸手掌切下,岂料长剑沙沙作响,霎时变锈,几个心跳之间,长剑已被腐蚀得干干净净,丁点不剩。
从山崖那一端,有人驾马车而来。此人身穿龙火天服,瞧他头盔,军衔不小,竟是个指挥司郎,统领千人作战。凡龙国大宗族的贵族孩童,从小便得熟读礼乐兵法之书,以期学有所成,早早觉醒,形骸功夫不成,但读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书上说,龙团之中,坐到这一职位,龙火功不得低于第三层。
木格把你推入死亡,你凭借龙火功觉醒捡回一条命,但你不再是你了,木格害了你,他死有余辜。
形骸屏住呼吸,借着月光,看海水中自己的倒影,他什么都没看清,只看见一片巨大的黑雾,像是大章鱼,像是鲸鱼,像是海龙,像是蛇神。他颤声惊呼,往后一缩,过了一会儿,又鼓足勇气去看。
木格的心思形骸都知道,但形骸都不屑一顾。活血在木格体内流转一圈,格格几声,木格的骨头完整的穿透肌肉皮肤,粉碎五官,甩脱脏器,剥离躯壳,直立起来。
形骸手在海中一摸,手中现出一雪白锐器,似是象牙,又像是长长的尖锥。木格心想:“这东西哪儿来的?”不管不顾,手上仍发力疾刺。
骨头立即散架。
木格想:“此人纵然觉醒,但武艺生疏,仍不是我对手。”心下一喜,一招“龙腾虎跃”,从空中一拳打出,拳力锐不可当。喀地一声,形骸中招,人远远摔入海中。
另一人道:“只怕喝血还不够,还得连血带肉的一齐吃了,才能管用。否则为何世上觉醒者如此少?因为他们想的不够深,做的不够狠。”
形骸低吟:“放浪形骸功。”这话并非说给木格听,倒像是他自顾自的祈祷。
我不再是我?那我是什么?
帆船前有个船首像,是个死板的人脸,从额头到下巴有一根缝合线,似乎这张面孔的主人被人将脑袋劈开,随后又像缝衣裳般缝起。
他不怕海盗,他怕孤单,一旦孤单的太久,世界就不太对劲,有听不懂的歌谣在召唤他。他见甲板上有一小桌,桌上有些干粮,有几瓶酒。他抓起干粮就吃,抓起酒瓶喝酒。头一次喝酒,喉咙如受灼烧。
形骸身上火焰化作圆环,光芒急速圈转,他手持尖锥,一锥刺来,木格使一招“横扫千军”,身上泥石滚滚,守备当真严密,一时无畏利刃。形骸连刺数下,皆被木格挡开。
形骸暗道:“原来这藏将军竟在边境走私奴隶?这可是死罪啊。”
可我并没有死,我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你是形骸。
形骸想:“这人也是沉折宗族的?对,墨从是藏家的势力,此地驻扎的军团,也都是藏家统领。”
这一次一切如常,他仍是自己,只是龙火功的火星仍绕身飞舞。李金光说这龙火功可分五行——风木水火土。木格是土,玫瑰是木,沉折是风,自己是火。
他一生逃避的噩梦终于吞没了他,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人了。
形骸想:“这船或是走私的海盗,藏在这里。”
木格狂吼一声,心血激荡,大喊:“给我从海里滚出来!”话音刚落,海浪掀起,浪中白光闪闪,看不真切,木格霎时浑身剧痛,手在身上一抹,各处皆是鲜血。
那将军冷笑一声,打开车厢,从中牵出许多人来,这些人哭哭啼啼,瘦的皮包骨头,有男有女,不分男女老少。
他想说:“我把息香让给你,我再不敢与你争了。我今后奉你为老大,从此对你忠心耿耿,像孝敬老爹一般。”
白刀客躬身道:“藏将军。”
随后他们欢笑起来,可谁也不敢尝试。形骸偷偷看着他们天真的眼睛,见到的却唯有残忍。
木格惧意渐去,仍想:“此人回去之后,若胡乱叫嚷,说我害他之事,终究麻烦不小。我纵然能蒙混过关,却仍需唠唠叨叨的解释半天。况且此人也已觉醒,他是我仇敌,趁他眼下功夫差劲,仍不能留下活口。”
形骸不知怎么想的,抓住船边绳梯,爬上了船,船上并没有人,只有一个个大木箱子。
东面走来一个大汉,穿着麻布背心,短裤草鞋,一张脸麻木僵硬。形骸觉得这人怪异极了,似乎也是幻想出来的,颇不真实。那大汉手里一柄亮堂堂的刀,应该就是那白刀客了。
他似孤魂野鬼,沿海岸走了半个时辰,又饿又累,饥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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