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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结婚啦,要搬去和我姨夫住,那个房子过段时间就退租了。她让我回去看看有没什么东西要带到傅家去的。”
父女俩面谈过后,他便着人去办。
虞宛贞说:“那可是妈妈呀。”
“嗯,昨天我们还说,我要是考去他们学校,他就是我学长了。”她歪着头,笑了笑,说的轻描淡写,并未在意。
挂了电话,望着桌上的小蛋糕,瞬间没了食欲。
“啊?你又要陪盛亦?”
两个人的脉搏,在手掌之中汇合。
虞星端着相册本文:“小姨,这是什么时候的?”
童又靖气得翻了个白眼,看向窗外。
看够热闹的行人进店内来,在虞星旁边座位坐下,一边看菜单一边感慨。
到餐厅,经侍应生引进包厢,面对面落座。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想要看透彻,“你对我真的一丁点,一丝丝感情都没了吗?”
他没说话,接过相册。
虞星确实去过盛亦学校好几次,但都是送他,或是约好见面提前过去等。盛亦搬出来自己住后,才正正去逛了一回。
童又靖说不用:“交朋友合得来就行。我又不是因为他学设计才跟他认识。”
谁知她头都不抬,笔尖在纸上飞快答着习题,说:“晚上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不累。就是下午容易犯困嘛。”她道,“蒋之衍呢?”
自从她回了傅家,许是知道些什么,态度反而有所好转。
如今,她们两个都要搬走,分别去过自己的生活。
沈时遇快要压抑不住心底的火焰,他蓦地抓住童又靖放在桌面上的手,“我知道我有错,我一直在改,希望可以弥补。我们这么多年,因为一次,你就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了?”
虞星不好意思。
傅非臣只来得及看见她的背影。
虞星拣了些想留的放进箱子,生活用品一类,没有纪念意义的便都扔了。她东西不多,收拾好,去虞宛贞那帮忙。
学校一众女生,费尽力气,甚至没能从他那得到一个眼神,在亲眼见过或从别人嘴里听说,得知盛亦竟然背着女朋友绕湖边走了一大圈,一夕之间全都歇了心思。
“我不怕。”她道。盛书渊又不能吃了她。
“真是的,在公众场合吵那么凶,我看着都不好意思了。”
“不用。”虞星说,“我自己能行。”
虞星答得毫不犹豫:“盛亦有课,我去他学校陪他。”抬眸,见童又靖满眼谴责和鄙夷,失笑,“干嘛?”
詹叙铭要加班,抽不开身,安排了工人来帮忙打包。
“——谢谢你和妈妈让我来到世界上。”
童又靖的朋友圈开始出现他不了解的人,她不再像以前一样事事都对他说——已经很久了,他们和好以后,彼此间就多了界限,但他仍未习惯,也不想习惯。
车开了一会儿,停下。
“你说话注意点。”她冷了脸色,“沈时遇,你今天什么毛病?”
童又靖趴在她课桌边沿问:“房子退租,那其他都扔啦?”
沈时遇却在意得很,不自觉握紧方向盘,脸色微沉。
虞星在意的就是这一天两天,不愿他担心,嘴上只能闷闷应下:“那好吧。”
反正童又靖暂时理解不了他们情侣间的情趣,也懒得理解。
“嗯?”童又靖缓缓转头,慢半拍。
沈时遇手里一空。
沈时遇朝她的方向瞥了瞥,忽地开口:“你昨天……和谁出去了?”
照片里的虞宛纯停在他们相遇的、最美好的年纪,可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虞星以前对虞宛纯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这本相册里,全是她没见过的照片。
虞星那叫一个得意:“当然。”本质还是为虞宛贞高兴。
……
“我看你朋友圈发了照片。”
童又靖心情雀跃,特地来问虞星晚上打算去哪吃。
虞星飞快摆了下手,继续认真做题。
闭目养神的童又靖睁眼,一看是红灯。
他们和盛书渊的关系仍旧没有好转,盛亦依然保持在外居住的状态。盛书渊不找他,也不逼他,全然放养的姿态,看样子是要和他耗,比谁更有耐心。
他语气有点不好,童又靖一顿,缓慢抬眸:“什么因为什么,我说了,合得来。”
童又靖愣了一愣,很快,眼神飘忽地别开视线,“你和我那些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我们之前说得很清楚……”
沈时遇踩下油门:“在路上,他自己开车过去。”
心底烧起的火焰,就那么暗淡下来,直至熄灭。
晚饭是约不成了,童又靖试图约休息日,“明天打算去哪?”
包厢里安静下来。
他是在告诉她,无论去哪里、去见什么人,即使是盛书渊,也不用担心,他是她永远的后盾。
“——我不想你跟他走得太近。”
“不是,我小姨回来了。”虞星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我得回去收拾一些东西。”
虞星脸色有些许的红,因为这抹红,她显得局促且不自在,但她还是说:“我以前很埋怨你们,现在不了。”
忽见玻璃外,不远处一对年轻男女吵了起来。店里其他食客注意到,纷纷投去目光。
他们的女儿,终于也到了为自己的明天而努力的时候。
傅非臣堪堪看了一眼,虞星就将相册递到他面前。
他沉默下来。
每周最后一个工作日下午,临天都会被轻松愉快的氛围笼罩。
她垂下眼,抿了抿唇,第一次认真称呼他:“我出去了,爸爸!”
可惜,都夭折在第一步。
这个“家”,虽然在法律意义上来说不属于她们,但虞星和虞宛贞在这里有很多回忆,最早搬来这座城市住在临时的房子里,后来搬家到这儿,就一直住到现在。
到年底,若一直是这样,盛亦今年春节怕是要一个人过了。
“……嗯。是妈妈的相册。”
虞宛贞知道她从前对生母一直心存芥蒂,不愿意提及。这种事虞宛贞只能开解,又怕说多了孩子起逆反心理更不愿听。
他有时常常想,多希望时间可以跳转回矛盾发生之前。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小心再小心地处理,不让她受一丁点伤害,那样她就不会心寒,更不会对他失望。
“那晚上我和沈时遇他们去吃饭吧,明天的事明天再安排。”她起身回教室,“我不吵你了。”
虞星明白他的意思。
偌大的校园,环境建设地特别到位,氛围十分好。
许久,他摇了摇头,缓缓扬起笑,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翻开相册,一张张照片细细地看。
秋天来得急,去得也急。
头一次,她将和虞宛纯有关的东西抱在怀里,轻声答应:“知道了,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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