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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她抬头,一愣,一辆宝马从不远处拐了个弯直直朝她冲来。
……
“那我走了?”她解了安全带,他还被严严实实地栓着,从悦侧眸睨他几秒,忽的一笑,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亲,“小心开车!”
从悦让他脱了外套鞋袜,趴在他睡得那一侧床上,在浴室捣鼓半天,小跑进来“吧嗒吧嗒”将拖鞋趿得直响。
再看向车前的那二人,江也的眼神霎时冷了。那女人声音尖利,林禧除了厌烦还是厌烦。从争执中隐约能听出一些东西,大致就是这个女人看上了林禧,追他几个月没有回应,近来变本加厉,刚刚看到从悦和林禧挨在一块说话,怕是想到林禧对她的冷淡,一时怒上心头,冲昏头脑开车撞过来。
“这就走了?”老A几人和她说话,她笑着点头一一应了。到门边,林禧正好出来,从悦和他打了声招呼,他挑眉,“你回去?”
那一脸淡到几乎不见的笑意敷衍万分,老A看着他走开的身影满头雾水。先是江也心情不好,好不容易阴转晴,这边又来一个林禧。难不成他们工作室风水不好?
江也不太配合,慢悠悠地迈步,皱眉道:“我伤的是手腕,不是脚。”
见江也秉承着一贯的冷血,报警将那女人送进派出去,没一个人站出来做和事佬。
“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万一也撞到你呢?要是你没带我躲开,我们不是两个人都被撞了吗?!”从悦皱着眉,又气又心疼。
待她上手,他才明白她要干什么。
一句话说得她眼眶发酸。
从悦却后悔了,临门半脚,她禁不住抬腿踹他,眼角都沁出了眼泪,“停……停一下,先……今天先到这……”
从悦失笑,“我都没回家,直接从画廊过来的,他怎么敲门。”
她说对,“江也还在忙。”
林禧站稳,略带歉意地道谢。
“手腕应该不会留疤吧,医生开的那个药……”
“你是不是有毛病——”
江也没给她质疑的机会,剩下的话语,全被他堵在了唇舌之间。
这一次,门铃没响,电话也没响,江也总算把该办的事儿办了。
“在那边,你在这等我好了,我去开过来。”林禧让她稍候,步行去取车。
两人一道下楼,步行至停车场,始终保持适当的距离。
“没来就好。”江也扯了扯嘴角。
那辆车开出去又急刹停住,掉了个头,似是要卷土重来。
从悦的意思是要去医院,江也嫌麻烦,就近找了个诊所,消毒上药简单了事。为此,回她公寓的路上,她足足念叨了一路。
“我没收。”从悦语音回复,“太沉了,我们肯定吃不完,而且送点小东西就算了,偶尔煮东西能招待他吃,有来有往也不算占人家的便宜。他特意花钱去买的,我说什么也不能要。”
里面坐着一个长卷发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眼里满含怒火。林禧废话不说,上前拉开车门,将她扯下来。
因受了“伤”大家很体贴地给江也放假,让他提早回去休息一晚上,各自将他份内的工作划分承包。
从悦听话点头。
“你自己说的。”从悦擦干净手,将电话换了一边,“我明天就来!”
阴了几天的上空突然转晴,看着江也明显好转的脸色,一帮人奇了怪了。
“你干嘛?”
第二天一大早,从悦是被热醒的。两人都要上班,按照生物钟习惯,江也本该起的更早,当下却比从悦睡得还晚。他眼眶下微微泛着一层阴影,把从悦唬了一跳,连忙煮了个水煮蛋给他敷眼睛。
迟钝如工作室那一帮大老爷们也看出江也最近心情不好,板着脸倒算了,周身还散发着一股“请勿靠近”的低气压。老A等人私底下琢磨好久,实在没想通他在不高兴什么,只得小心地不去摸老虎头毛。
从悦被江也亲得热意直冲头顶,热得晕头转向,他忽然停了,她迷蒙着眼,嘴唇红肿,一时有点懵,“……怎么了?”
从悦一边做菜,干脆调到语音通话模式,絮絮叨叨和江也说起话来。那边江也其实正在看资料,然而耳边时不时传来她说话的声音,还能听到她做菜的动静,他不仅不觉得烦,情绪反而更安定。
给他按了半天的肩背,她确实累了,趴在他背上搓自己的头发,殊不知他被她挨蹭的动静撩得有多痒。
她趴着闲话,说到哪算哪,江也的瞌睡一点一点跑净,又听她想起什么,忽然道:“哦对了,你那天买的那个草莓味的,我收起来了。昨天去便利店的时候刚好看到有柠檬的,我又买了一个。”
自从唐耀搬到楼下成了从悦的邻居之后,疏远的邻里关系瞬间被“拉近”,他得了什么好吃的总不往捎上一份送到楼上来,水果、妈妈做的可以贮藏的美食、又或者是新学会的一道菜。
“办点正事。”
没多久从悦来了,工作室里一片笑笑闹闹说话声。寒暄完她进了江也的单人工作间,他早就在等着,她爱吃的菜也已经点好。
“我送你回去。”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一点一点吞没了她所有的啜泣和闷哼,一点一点,将她的抗拒和抵触彻底融化。
老A闻言,还是想不通,干脆不去想。
“对啊。”她道,“谁家那么闲,晒那么大的火腿,又不是年关,晒点香肠腊肉还说得过去,那火腿还是有包装的呢。”
江也想转头看她,刚扭脖子,被她一掌摁回来,“别动!”
江也和工作室的人忙新程序,核心部分需要耗费大量心思,不能像前阵子一般时常来接她下班,得空了还在公寓里下厨煮饭。从悦便按时给他发消息,白天工作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晚上回家,唐耀又送来什么,包括串门时说的趣事,一一都告诉他。
该办的事儿被唐耀打断之后,江也没能再进行下去。好不容易送走不速之客,躺进温暖的被窝,江也正酝酿情绪,从悦竟然在他无意识的拍背下睡了过去。看她睡得那么沉,犹豫半天到底还是没忍心叫醒她。
她下车走远,江也坐在车里看,直至背影完全隐进画廊大门内,这才发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