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闸口大开，内心的凶猛狂兽张开血盆大口，吟啸叫嚣。
“……没怎么。”她慢慢平静下来。
从悦不好反驳，沉默不语。
八成是帮不上林禧的忙了。从悦心下暗叹，本着事不过三的精神，打了最后一通电话。
考试后的第二天，从盛打来电话，张口就是一句：“你阿姨的朋友有个儿子，年纪和你差不多大，都在上大学，这几天会去盛城玩，你好好招待一下他。”
“我问最后一遍，你不说就算了。”她微微吐气，“江也，你在哪？”
他挪动一步，挡住她，“说啊。”
冷战后第一回 碰上是在自动贩售机前，一个女生上前拦他，似乎想要表白。
卓书颜连唤两声，从悦婉拒：“不了，你找周嘉起吃吧。”
这么多年，她始终可有可无，她的感受永远不被看重。
从悦站着平复情绪，胸腔里堵着什么，呼吸一下都带着“呵哧呵哧”风刮过喉管的声音。
那边没有回复，她将手机推到一旁，起身换衣服。
“那个孩子一表人才，很不错的，他爸爸是你阿姨的牌友，和咱们家最近也有生意上的往来。你看着和人家相处，都是年轻人多交交朋友没有坏处，别整天闷在屋里捣鼓那些破画！”
沉默半晌，他静静看着她道：“我知道了。”
“没有。”她提步绕开。
“我很烦！ 我烦死了！麻烦你收一收你的自作主张——”
从悦扯了扯嘴角，却是苦笑。
脚步止住，稍稍站了站。从悦心里说不清的烦躁，无视他继续往前走。
江也过来拦路，她眼眸低垂，不想抬，“让开。”
从悦和江也开始了冷战，不能算是冷战，应该说是回到大一的状态更贴切。
江也站着不动，居高临下注视她。
从悦没见过对方，确实不知道他是好是坏，但从盛的话如同一盆凉水，兜头将她浇了个彻底。
她皱眉，语气生硬少许，“你在哪里？”
卓书颜的电话来的并不合宜：“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从悦挂断电话，暂时拉黑从盛，省得他没完没了的打电话来骂人。
那边听出她声音不对劲，“你怎么了？”
江也僵了一刹，在她要走时扯住她手腕。
她下午的课是可以旁听的。
从悦激动地有些颤抖，脸涨的发红，浮上来的一点点泪意还没见光，就被她全力压制下去。
“在一起也好，分开也好，你从来没有一点反应，过去这么久突然又跑来要和好！你了不起，你是天上最亮的星，别人没你这么好的命！麻烦你，过家家能不能找对人？！”
从悦抿唇。前阵子或许能，现在想都不用想，江也不接别人的电话，更不可能接她的。
“你觉得我烦？”江也一脸平静，语气波澜不兴，仿佛被骂的人不是自己。
“撒谎。”
从悦深吸一口气，沉声：“是。”
从悦很疲惫，手机里有好多未读信息，从盛用张宜的号码一连发了七八条骂她的短信，都是训斥她不顾家、不像话的内容。
一步步行至教学楼前，终于甩开那些好事目光。
她没本事，她心态失衡。她只会迁怒他人，对着无关的人发泄。
计算机系的天之骄子，如今进了叉院，更是目下无尘，傲不可言。看人目不斜视，即使站在他面前也未必进得了他眼里。
好像没人考虑她的想法。从盛是，面前这个人也是。
“没有！说了没有你听不懂？！”
眼皮慢慢垂下，又成了那副半耷拉着的模样。他在周遭打量的目光中，漠然地转身走人。
“你好歹在盛城待了那么久，算半个地主，替大人照顾照顾朋友的儿子怎么了？！”
从悦早就知道，没有人比她了解得更深。他在她面前卖乖讨巧，放下身段撒娇，无所不用其极地纠缠她，那些，不过仅仅只是他的一部分。
谁知这一试，竟然通了。
“你有空没？找你帮个忙！”
“对不起，没人教我，我就这么没教养。”
从悦猛然瞪他，眼里腾起怒火，短短片刻又很快熄下去，沉声：“你很烦。”
从悦成绩好，并不担忧成绩，考前考后一样悠哉。
“好好好！要是打通了，你帮我们劝劝他！能当面劝就劝，电话里劝也行，跟老师闹成这样不合适，你让他把脾气收一收……”
坐在书桌前发呆，画册入眼，心底一片烦乱，从悦郁然吐了口气。
“西南园区，六角亭。”
他高大清瘦的身形越发懒散，恹恹表情沉寂更甚，视线扫过哪里都是不带温度和情绪的。
“江也？”从悦试探出声。
从悦不跟他绕弯子，直接一语道破：“我不会跟他处对象，你们省省吧。”
从悦皱眉，语气不耐：“走开，别挡路。”
有点尴尬，一个礼拜前怒骂他的场景，想必他和她一样都没忘。
手机“叮咚”响起，她情绪低沉地拿起一看，江也发来消息：［下午陪你上课。］
“……”
积压许久的怒意急需出口，一夕全爆发出来。
这学期第二场考试结束，临时抱佛脚的学生不管结果如何，总算是松了上紧的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