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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尖锐，过于凌厉。但私下里，又总忍不住提起她的名字。
周嘉起默默叹了口气。她就是这样，认定的东西固执到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动了动被棉拖鞋温暖包裹的脚趾，从悦看看画板前那张专注又略显焦急的青涩脸庞，禁不住弯唇笑了笑。
周嘉起知道她不喜欢凑热闹，给她端了块蛋糕，倒了杯热饮，两人站在阳台上说话。
笑着笑着，旁边似乎有道视线。她下意识侧目，眸光和林禧身旁的江也撞上，笑意滞了滞。
未开窍的少年叹气：“我也没好到哪去，抽的这个什么初恋，是比别的恋多长了脚还是怎么？这里不对那里不对……老师你说，初恋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种性质的kiss，至多不过是蜻蜓点水礼貌地碰一下嘴唇，但她不愿意。
俊朗高傲，耀眼如阳，对谁都仿佛不屑一顾。也确实，这样一张脸的确没几个人扛得住。
她和卓书颜、周嘉起三个人从初中开始就认识，一直同班，直到高二分科后才不在一个班级，这么多年的相处，哪怕他身边有许多志趣相投的兄弟，也抹不掉和她们的这份感情。
拍拍男孩的肩，从悦拿起笔，一处一处修改给他看，她边画边讲解，不急不缓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不知不觉让人平和下来。
从悦一勺勺挖着蛋糕，不再理会他先前的那句，有一搭没一搭和他闲聊。
周嘉起答着话，垂眸睇她。
周嘉起翻开数字三的牌面时，江也正面无表情地把黑桃九扔在桌沿边。
江也扯着嘴角无谓地笑了下，眼沉沉低睨她：“毕竟又不是没亲过，我也不是没被你传染过。”
周嘉起忽地想起林禧会记牌，刚琢磨出仿佛有点不对，满屋人就咋呼开了。
装潢是低调冷淡的欧式风格，纯白地板干净无暇，却也透着一股直蹿而上的冷意。
“你们可真行。我一年就一回生日，卓书颜在外地回不来，你当家教走不开。”他靠着窗台冷哼。
作为高一学生，每天午休时间都在画室画画，下午晚自习前短暂的空档也泡在画室里，连晚饭都是在画室快速解决的。偶尔一周中难得有一天不用上晚自习，就像今天，回家也还得听她这个老师一对一教课。
车开到小区外，从悦小跑进去，走出电梯时气息还没平复。
周嘉起：“……”
“我愿意用十个钱包换亲一口江也！一百个钱包换跟他谈恋爱！”
从悦细细打量完整幅画作，微微摇头。
“对不起我有点感冒，怕传染别人，不太方便。”
“谁不是啊？你当我们一年过几回生……”从悦还没吐槽完，瞥见他的眼神乖乖噤声。
高大的男生两手插兜，站在客厅白色的灯光下，一米八五的个头，比周嘉起还要高上两公分。直挺的鼻梁下是轻抿的薄唇，眉心习惯性拧着，像有个永远化不开的结，仔细看去又似没有。
眼风扫了两下，也不等所有人都亮牌，林禧便道：“这把玩大一点啊……来，七号，九号，抽到牌的kiss一下！”
没有回答他发泄不满的问话，因为没有回答的必要。
洗牌的男生开始发牌。林禧最先拿到，翻开就往桌上一扔，是张国王牌。
“你行不行啊，寿星公？”
在阳台上站了会儿，从悦的蛋糕吃完热饮喝完，客厅里传来招呼寿星的声音。
对象不是别人，而是被众星捧月，令满校女生趋之若鹜的江也。
课时结束后，一直待在书房的学生母亲出来送她，还切了一盘水果热情地邀请她吃。从悦稍作停留，意思意思吃了两块水果，火急火燎往松新小区赶。
拒绝的意思委婉又明白，一众人愣了愣。
从悦很少玩这种东西，见一帮围坐在沙发周围的男男女女笑得乐不可支，作为参与其中的一员，只能配合地一直弯唇笑。
现在白给亲一口，从悦却不愿意。
他脸上是一贯恹恹的无聊神情，仿佛察觉到注目，懒懒朝她看来。
老套的国王游戏在聚会上横行无阻，躁动无处安放的年轻人们对这个游戏颇为青睐。
比如你，比如我。
“你说的也是，感冒确实容易传染。”
几个女生都有些懵，两个画着妆的女生小声嘀咕：“江也抽了九？那谁抽的七？七呢……”
“这号点的，林禧你绝了——”
——论坛里回复楼层中的这句话成了金句，后来在女生中广为流传。
从悦敛眸，只当自己自我意识过剩，平静移开眼。
调到静音模式的手机已有数条未接来电，在出租车上还接到周嘉起的夺命call。
江也像是事不关己，一脸平静地坐在那儿。
众人纷纷亮牌。
“真的没必要。”周嘉起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股作为双方朋友的无奈，“……你和江也，都分手这么久了。”
“卧槽，竟然在这！”
周嘉起站在门前等，脸上写满不爽。
“到了到了这就到了！”从悦不敢让他说第二句，忙不迭掐断通话。
一众人知道他们关系好，不劝反而火上浇油。从悦噙着笑静静看他们插科打诨，注意力从周嘉起那儿移到林禧身上。
“对了。”把体积不大的礼物揣进口袋里，周嘉起忽地想起什么，“江也他们在我房间打牌，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你不是吗？废话这么多，我还以为你吃饱了撑的慌！”
“聊完了没，有完没完？”江也不耐烦拧眉，站起身要往洗手间去，坐在沙发旁的人当即给他让路。
从悦失笑，行至柜前去倒热水。暖空调吹久了，喉咙有点干。
从悦抿了抿唇，旁边的人已经看到了她的牌，烫手山芋般的一张“七”被他们拍到桌面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