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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任鸿对面的云嘉忽然插嘴。
她努力缩小身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心道：这位仙子未免太直接。当年清媛和齐瑶明争暗斗，这木头可是迟迟没有表态。你这直接问……
“那位师姐的脾气，几千年下来一如既往的执拗。真不知道，她怎么跟青玄师兄聊得来。”
“没事，不久后我们去天渊。”齐瑶按住任鸿的手，温柔贤淑道：“去天渊，总有办法救你。实在不行，我们去西荒找……”
“仙子，先吃些点心吧。”齐瑶绷着脸，将一碟桃花酥推到她面前：“这是我瑶池盛产的桃花酥，外边可是很难碰见。”
“我修行千年，当初又在三位老师手中得到不少好东西。”风黎面色淡淡：“任鸿你服用这些，纵然元神无法治愈，转世重修也足够了。”
她默默握紧仙剑，生怕风黎暴起杀人。
真不如在三清道统所有道君庇护下，赶紧转世轮回，重新修道。
活人，终究无法斗得过死人。
“相约来世？”齐瑶听到这话，用很重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当年对我，可没这说法！
任鸿听出风黎话中之意，但他懒得掺和：“师姐说我最近成熟，想来是不久前喝了一杯苦茶。心中多了些许苦涩，所以长大了些。”
任鸿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最终哈哈大笑起来：“的确，这才是黎姐姐的性格，直来直去。你这问题，相信有些人好奇很久了。”
船舱内，任鸿慢悠悠给自己四人倒茶。
“眼下天皇重创，虽然仍徘徊于幽冥。可青玄师兄执掌地府，纪清媛又是轮转殿主，正可助你转世重修。以你的才智，百年时光再度归来，并不难。”
“少年气？”任鸿失笑：“我这二百岁的人也叫少年？”
自己曾经以为，他是在漫长岁月中爱上自己。难道，那只是所谓的家人？作为丈夫对妻子的责任？
斗起来了。
“那么，师姐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风黎语气越发温柔，凤眸也露出异彩。
后来，他对自己很好。教授各种仙术，把天墓图纸给自己，还有天皇阁的各种权限。
嗯？
风黎早就从任鸿和宿钧口中得知这一点，对此并不意外。
“我那一世，是太羲死后偶然从一座天墓苏醒，然后在人世浪荡了百年。”
姚青囊听到这话，心脏怦怦乱跳。
但仔细想想，哪怕当年他迎娶自己，也不过是为了从太元圣母手中救下自己。
元神外相第八品，雾龙盘结，氤氲生光。在这一等级，元神犹如一条雾龙在识海翻滚，隐隐约约升腾祥光。
而更麻烦的一点在于宿钧。作为天平另一端的任鸿修为大减，宿钧反而会节节攀升。
“我那太羲一世，对爱情知之甚少。或者说，我本人对这方面本就没有太多感觉。唯有失去，或许才能恍然明白那份感情。”
“姜瑶公主已逝，加上我也死了一次，就权当新生活在人间……”任鸿顿了顿，仔细斟酌了一下口吻：“便在人间肆意逍遥了百年。”
风黎一听，顿时笑了：“这茶在我们金鳌岛内，亦属佳品。是混沌之气孕养的五行神树所产，十分珍贵。”
云嘉打开一看，各式各样的仙光奇香扑面而来。
她随意逗弄任鸿的刘海：“这次看你，似乎比原先更成熟，少了几分少年气。”
因为她明白，当年的太羲虽然对自己敬重有加，但他心底有过真爱。
家人？
云嘉捧着茶杯，默默坐在任鸿对面，仔细观察任鸿的神情。
除却他、齐瑶以及风黎外，澹台云嘉正坐在桌边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在这四角桌上，二女坐在任鸿左右两侧，恰好是云嘉和任鸿对面。
“没错。前世一切姑且不谈。”风黎深吸一口气：“今世，在你认识的这些女仙中，包括白素、妙玉……甚至算上我师姐。所有，你认识的女仙，你最愿意和谁在一起？当然，也不考虑我们的感受，仅仅从你的角度。”
云嘉竖起耳朵，在心中呐喊。
二女再度坐下，齐瑶生硬道：“尽地主之谊，何不让雷雄来？他跟任鸿更说得来。”
在那个时代，世风底下，仙魔同流合污，根本没有所谓的道德可言。一切全凭实力，谁力量大，谁就有话语权。修士朝不保夕，大家纵情享乐，颛臾也随着时风玩乐。
“可在一千多年前，我的另一次人生。我和即将飞升的她再见，那时候才知道。她最终所面对的劫数，是因我而生的情劫。”
“那一世，我唯独和她相约来世。”
“在那一世，我有几个伙伴。”
云嘉看到风黎的神情，在她的笑容背后似乎感受到一丝寒意。
毕竟太元圣母当年要杀农皇之女。而他搬出天皇阁，说自己是天皇阁主的妻子，女家从夫，从而避免太元圣母的追究。
光转悠有什么用？有本事正大光明挑明白，直言你二人的前世姻缘，然后言明自己打算再续前缘啊。一直拖着算什么？毫无半点果决！
“老农皇固然医术超绝，但对元神上的道伤，怕是也没好办法。”风黎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云嘉：“这是我从岛上带出来的仙药，专门针对元神。或许能让任鸿元神更近一品。”
突然，齐瑶听到任鸿的话，整个人愣住了。
她神情惊讶：“这……”
齐瑶有点笑不出来。
“当初骊山圣女死亡，我在骊山脚下静望许久。或许心中那份不舍，就是所谓的爱吧？”
风黎也担心自己曾经拒绝任鸿的话影响他判断，果断堵死他所有后路。并且把所有女仙拉过来当烟雾弹。
任鸿目前看似安全，利用宿钧的咒印暂时压制天皇。可是，没有办法修补元神，没有办法再度证道，任鸿终有一天会被天皇吞噬。
哪怕任鸿自己，都不禁感叹一句天命如此，造化无常。
“对。是她。”
“你敢！”齐瑶豁然起身，云嘉也默默亮出太华玉剑。
对齐瑶的某些行径，她着实瞧不上。加上自己和宿钧一番长谈后，她已经清楚自己在太羲心目中的地位。而齐瑶，不过是趁自己死后上位。要是自己活着，能轮到她？
“只可惜，这等灵茶对任鸿眼下的处境没有帮助。”齐瑶喝了一口，直接放下：“任鸿，我记得来时专门从五莲仙府带来一些滋润元神的雾茶，或许对你的伤有益。”
可能是颛臾融合后的记忆仍在影响任鸿，他不假思索：“木黎。”
得到颛臾记忆，联想清虚府自己和宿钧的打闹。
“总之，师姐既要护送我去东方通道，那就暂时先等等看，或许有转机呢。”
这话别说任鸿，她也好奇。甚至碧游宫一群女仙都好奇，但都不敢问。
齐瑶瞬间被泼冷水，整个人冷静下来。
“当年从天皇阁下山，我又不是为了爱情。”
在道君们没有飞升之前，在九阴绝日开启之前重修，总比未来拖死自己，没人照顾要强。
“最重要的女人啊……”任鸿故作沉吟，拉长语调：“那自然是……”
“说她做什么？”风黎狡黠一笑：“我瞒着师姐过来帮你，自认为能担你一声‘谢’字。”
“太干了。”风黎轻叹：“瑶池的桃花酥，我当年就吃过，几千年来都是一个味道，毫无半点改进。”
“最青涩的初恋，是跟一位狐女。那时候的我还年少，第一次下山时救下一只白狐。后来白狐报恩，经常找我玩。但直到我们俩分别，彼此都没有告白。”
说着，轻轻在任鸿额头一弹。
“任鸿……我……”
云嘉脑中转了几个弯。这些年下来，她对风太羲的一些往事也算了解。
齐瑶听到风黎的话，目光冰冷瞪过去。而风黎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谁是任鸿心中第一重要的女人？
“送命的问题来了！”
齐瑶盯着对面的风黎，如临大敌。
风黎看着神情变幻的齐瑶，故意问：“你那一世，又有什么妻子家人不成？”
在这种情况下，任鸿挣扎时间越久，宿钧成就越高。
“他们五人对我那一世，都很重要……”
“不问男的，就问女的。”风黎察觉任鸿接下来的话肯定又有问题，果断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