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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数一到五层，是一座天墓。而从下倒数五层，又是另一座墓。
两人沿着玉阶向上，任鸿默默计算，似乎过了五重。
任鸿看着远方黑暗中浮现的轮廓。在墨玉宫第九层，竟然隐藏着一座城市废墟？
“这是骊山，不，是更古老的女娲遗迹。”
回看自己的住所，这是一座精致华美的黄金宫殿，有九条金龙缠绕包围。
突然，墨玉宫主回头，伸手抓住任鸿手腕。
墨玉宫主是一尊人形机关傀儡。和成年的任鸿等高，他的脸由几块拼凑的铁皮组成。那冒着鬼火的幽光，是两枚天玄晶石。
“怎么，有宫主这位媲美道君的大高手在，也害怕危险？”任鸿笑道：“你们墨玉宫下面的遗迹，难道你不好奇？或许，我能帮你解开这里的秘密。”
说着，他打开门，领任鸿游览墨玉宫。
任鸿抬脚，不小心碰到脚下一块青砖。
镜子中，小脸已经被搓得通红。
任鸿能看出来，九龙殿绝非这几日赶工，而是历经千年。
任鸿踩着土地，盘算着能不能招呼腾蛇化身从九地上来。
真以为我的墓地是什么流行风格，你们上赶着这样搭建？
墨玉宫主看了看他，铁头轻点三下：“我带你出去看看。”
这颗人造天体采集日光，并不断将日光撒向整个墨玉宫。在天体下，莹莹金辉如光雨散落，景象十分瑰丽。
过了许久，钢铁傀儡伸出手，触碰任鸿的脸颊。
难道春秋住一处，夏冬换一间？
再联想墨玉宫主建造天墓，任鸿心中升腾疑云，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墨玉宫主在前领路，虽然他是钢铁之身，但走路无声无息，反倒是任鸿踩在玉阶上，传出一声又一声带着节奏的脚步声。
当初天云城外，墨玉宫主和风如月、万机上人交手，任鸿还以为他是三位机关师中最弱的一个。可如今看来，似乎他比风如月更胜一筹，自家便宜师兄在境界上可能也不如他。
“或许吧。”宫主随口补充：“时间久了，记不清了。”
但这片土地仿佛也很奇妙，整片土地被一股奇异力量覆盖，根本无法沟通九地世界。
“我……要成人。”
“对。”宫主：“墨玉宫在一座山的内部。将整座山体掏空，然后在这悬空世界打造宫殿。”
钢铁傀儡张嘴，机械音十分刺耳。
任鸿反应迅速，马上伸手抓住他的铁臂，冷冷道：“墨玉宫主？”
“如果你的手离开我的视线，我就把你的手砍掉。”
在钢铁傀儡身上，任鸿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灵性波动。
太羲已经是烈山皇朝的早期，比他的时代更早，那只能是魁隗氏或者更古老的神农初年。而那个年代，可没有天皇阁。
遗址冒出万千光辉，托着紫色漩涡缓缓上升，看向门口的任鸿和墨玉宫主。
墨玉宫在外界传闻中正邪难辨，但时常有血祭、生献的传闻。
任鸿走在墨玉宫主身后，只能模糊看到前面的身影和他手中托起的一盏油灯。
然后，娲瞳张开。
任鸿默然。
听到这个声音，任鸿眉毛动了动。
粗糙铁掌的抚摸缓慢而细致，仿佛要把任鸿的容貌彻底记忆下来。
宫主铁皮脸裂开，似乎在笑。
抚摸蛇纹，任鸿测算时间：“这座城门的时间比我当年还早。”
最终，墨玉宫主的手碰到任鸿的脸，从他脸颊，然后是口鼻，最后是眼眉……
宫主见了，略作沉默。
“好啊。”任鸿跳下地，大大方方跟着他走。
这种眼睛，莫名让他想起骊山天路尽头的娲瞳。
他知道，机关傀儡的灵核是有容量了。如果超出容量，它们会删除一些垃圾，给新的记忆腾出空间。但有一些记忆，是哪怕它们自己想要保留，也会在时光中慢慢淡化。
颛臾墓既然连齐瑶都能去，墨玉宫主去过，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这里……就是……墨……玉宫。”
任鸿步伐一顿，皱眉：“怎么，宫主想让我回去？”
“不仅是女娲遗迹，或许也跟骊山后面的天路有关？”
“等等，这是一片遗迹？”
“我？”任鸿失笑：“我连‘人’都不是，观察我来修炼，我看你会成为另一个怪物。”
“之所以墨玉宫主不能真正迈入道君境，应该是器物之身的局限性吧？”
任鸿脸色变化，惊愕不定看着墨玉宫主。
他这种非人之物，竟然也有人想要效仿？
从第五层往下，是墨玉宫主专属的地域。这里漆黑一片，上方的人造太阳也无法将光辉照入此地。
这墨玉宫，竟然也是三代的天墓图纸。
这铁疙瘩的力气怎么这么大？这快赶上，不，都媲美灵牙仙那孽障了吧？
任鸿仙体强悍，肉身力气在仙家中也算上流。可跟墨玉宫主比起来，他这尊钢铁傀儡的纯粹力量，怕是媲美专精此道的道君。
颛臾没反驳，只是提醒：“小心，器物成人，最简单的那个办法可就是……”
但这结构，是不是太古怪了。
器物成人，一个方法是与人天长日久的接触，从而让器物感受生气，化为人身。而另一个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直接吃掉活人，用人的血肉完成自己的“人道”。
这么痛快？难道，这是打算直接送我去祭坛血祭？我觉得，如果老爹知道你要血祭我，他先弄死你。
默默沟通颛臾，任鸿一顿吐槽。
到底有多古，宫主都不清楚，反正在墨玉宫之前。
任鸿盯着大门后面的通道，露出疑色。
任鸿快步上前，山城遗迹在岁月洗礼下，已损毁大半。但仅存的城门上，依稀能看到大蛇的纹路。
这是他想出来，绕过“绝灵领域”的法子。
因为器物，终究是要损坏的。
想到第五重，猛然醒悟。
任鸿俯视下面。玉阶如同蛛丝牵引一个个宫殿亭台的节点，而这整个布局怎么看怎么眼熟……
虽然山腹掏空，且宫殿房屋间没有甬道、地面，但的的确确是天墓布局。
他看着眼前山城轮廓，难掩脸上的憾色。
但转念一想，任鸿猜出墨玉宫主的心思。
“墨玉宫共有九重。第五层为核心，上四层是宫人们使用，下四层为我专属。”
等宫主收回手，任鸿马上照镜子。
盯——
走出自己的居所，往两侧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看不到墙壁和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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