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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统帅，不能逃。
血红色的巨足如山一般碾压过来，将他彻底吞没。
头发蓬乱的师正浩根本不做解释。他拔出刀，直接跨步来到濒死的侍从身后，按住对方肩膀，把失去反抗能力的侍从推倒在地，抡起血淋淋的利刃，对准仍在痛苦挣扎的侍从脖颈狠命挥下，直接砍断头颅。
突然，身旁传来卡利斯的惊呼声：“快看，它动了！动了！”
“……它们到底想干什么？”虎勇先眉头皱得极深。他隐隐有种可怕的念头，只是暂时还不确定。
师正浩至死也没能看到守护神出现。
哪怕要杀死更多的人，师正浩也会毫不犹豫这样做。毕竟神灵需要的人头也就数百几千，而锁龙关这道屏障保护的各部族总人口超过上千万。在这道简单的加减法面前，他只能选择杀人祭祀。
师正浩知道这意味的红色巨型怪物已经攻入城墙顶部，锁龙关随时可能死守。
最初的两头“六号”应该谈不上什么智慧，它们只是单纯意义上的杀戮机器。可是随着以大量北方巨人的血肉为食急速繁殖，并以单体融合的方式产生第二次进化，“六号”的内部结构也逐渐明朗，甚至有可能进化出超过之前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大脑。
文明时代有一种职业叫做“高楼怪盗”。利用先进的超高张力吸盘，安装在特制紧身服表面，尤其是手肘、膝盖、足尖、手掌等部位，只要按照一定的协调性，就能像动物或昆虫那样，手脚|交替往上爬。
“伟大的守护神啊，救救我们吧！”
那头双脚离开地面的巨型“六号”紧贴在墙壁上，固定的动作和身体看上去显得很是诡异。仿佛一只被强力胶粘在那里的超大号血色蛙类，仰着头，头部密集排列的眼睛不断扫视四周，似乎在思考，又好像在计算着什么。
弗拉马尔公爵把同样疑惑的目光投向索姆森主教。后者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它居然会爬？
“您一定要回应我的召唤，拯救您的信徒。”
守卫关墙的战士转身就逃，内心全是恐惧的他们连回头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大规模的溃逃开始了。
为首的巨型“六号”突然放弃了挥拳砸墙。
……
他脸上满是皱纹，最后凝固的表情同时兼有紧张和恐惧，更多的还是虔诚与期盼。
“统领大人，那些怪物已经爬上城墙，朝这边来了。”侍从大声喊叫着，伸手去拉师正浩的胳膊：“您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就算是死，也必须牢牢钉在这儿。
他反向持刀，双手伸展到极致，以别扭的动作运足了力气将刀刃朝着脖子上猛劈过来。怒张的双眼，从喉咙深处爆发出“嘿呀”的吼声，白发混杂着血水，老人的头颅随着雪亮金属闪光锵然飞起，掉落在地。
十几头已经完成凝聚的巨型“六号”纷纷来到城墙底部，它们仿照第一头同类的做法，抡起拳头朝着墙壁乱砸。
抖索着拿起扔在地上的刀，横架在脖子上。
尽力了。
“难道您眼睁睁看着最虔诚的信徒就这样死于屠刀之下，成为永远的奴隶吗？”
半凝固状态的身体正在重新固化，需要的时间比以前更短，不超过两分钟，它的手脚已经恢复，朝着关隘内部迈进。
“无论您需要多少敬奉我都能答应，只求您救救我们！”
巨型“六号”爬上了城墙，它站在那里就像一座血肉堆成的山。
落石冲击对普通人能造成致命效果，可是对这些怪物毫不管用。
索姆森笑而不语。这是保持风度与神秘感的最基本操作。
虎勇先一直圆睁着眼睛，努力确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走？”
为首那头“六号”接下来的动作让卡利斯迷惑不解。他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趴在城墙表面一动不动？难道它不知道只要重复之前的撞击就能达到最佳效果吗？还是它觉得累了，用这种独特的方式稍事休息？
虎勇先彻底崩溃了。
卡利斯保持双手举着单筒望远镜的姿势，他仔细观察着锁龙关方向的每一个变化，口中发出疑惑的声音：“那些六号……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
遍体通红的巨型“六号”松开右手和左腿，开始朝着城墙顶部攀爬。它应该是在之前的沉默思考中产生了对爬行的全新认知，领悟了如何协调肢体。
它们比以前变得更聪明了。其余的单体“六号”都在学习，都在模仿。因为他们当中出现了第一个巨大化的变异体。只要模仿它的聚集效果，就能产生更多的巨型“六号”。
到处都是尖叫着四散逃窜的人。
贴身侍从冲进密室的时候，师正浩已经满脸是血。他的额头皮开肉绽，因为磕得过于用力，正中与地面接触最频繁的位置已经露出部分白骨。
如果有可能，卡利斯真的很想拿起刀子剖开其中一头“六号”的脑袋，看个究竟。
……
他沾染着血泪的眼睛里猛然闪现出果决。
远处，联军阵地。
驻守塔楼的士兵扔掉武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下楼梯。
虎勇先感觉仿佛有某种东西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导致无法呼吸。被恐惧牢牢统治的大脑无法产生额外的念头，甚至就连最基本的冷静也难以做到。
塔楼地基变得松动，在无法抗拒的冲撞震撼下坍塌。无数落石和散碎的木料坠入血红色怪物身体表面，仿佛落入松软的淤泥，从它们身体中间缓缓下沉，经历了高达数十米的落差，最后从它们的腿脚部位出现，彻底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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