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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这问题与卡利斯公爵所想一模一样。
身后，传来副官恐惧到失去本来音调，如同见鬼般的沙哑声音：“……圣主在上……我，我都看到了什么啊！”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必须喝一口，只有酒精的强烈刺|激效果才能让自己恢复正常。
虎勇先在城头上看得清清楚楚，从白人军阵里走出的只有两个人。一高一矮，他们像伤风败俗的女人那样没穿衣服，笨拙迟缓的动作堪比最愚蠢的白痴。他们在勇猛的蛮族战士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没能撑过，当场被乱刀砍成碎片。
源超彻底绝望了。
触手尖端迅速没入从断颈部位涌出的鲜血，这些来自人体内部的液体对它们也是一种营养。刀盾兵的无头尸体急剧膨胀，尤其是胸口和腹部，里面仿佛安装了某种充气设备，随着气体不断增加，胸腹空间也向外扩张。最后，铠甲下面的各处缝隙探伸出无数暗红色触手，大小不一，重复着之前在长刀手身上发生过那一幕。
源超见过类似的东西，那是从海里捕捞上来，叫做章鱼或乌贼的一种软体海产。滑腻腻的触手当时看上去有些恶心，吃在嘴里的口感和味道却很不错。
长刀手与刀盾兵各自朝着不同方向开始撕扯，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不，应该是“它们”选择了不同的目标。巨大的拉力致使两具身体中间出现了裂缝，随着“嗤啦”裂帛般的声音，原本绞合在一起的它们被硬生生扯开，分为两个独立的个体。
锁龙关上同样是一片死寂。无论任何阶级的军官，还是最普通的士兵，纷纷在这场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惨剧面前集体失声，彻底沉默。
被斩断的触手表面全是粘稠的液体，源超被滑倒在地，他迅速翻身想要站起，却发现右脚被那条触手死死粘住。
师正浩的双腿在发抖，他只能将身体紧挨着墙，这样才不至于摇晃着失去平衡而摔倒。他两眼发直，从喉咙深处发出堪比溺水者濒死前的沙哑低语：“那究竟是什么？它们是什么？”
源超不顾一切翻身朝着锁龙关方向爬去。他没时间处理腿部伤势，也没有胆量回头多看一眼。
抬起脚，狠狠踩上去。
源超看到一个熟悉的同伴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连声惨叫。他碰到了一段那种怪物的肠子，现在整个腹部从里面被撕开，钻出一团不断扭曲的血肉。那团可怕的东西表面布满筋膜，很有点儿脱离母体婴儿的意味，可那张“脸”毫无天真幼稚之感，与其说是五官，不如说是按照某种规律分布的“嘴”。它们不断地开合，惨白色的牙齿中间咀嚼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人体组织。
虎勇先听到了师正浩发问，可他自己同样没有答案。
源超突然跳起来，他狠狠咒骂着，挥舞战刀劈向背对自己的长刀手后背。曾经的同伴变成了怪物，而且正在吞噬着其他同伴。不知什么时候源超双眼里已是布满血丝，他拼命斩断一根根触手，看着这些可怕的断肢掉在地上如蚯蚓般扭曲，源超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这一切只用了不到两分钟。
他呆呆地站着，从同伴体内钻出的这些触手显然不可能与“食物”联系起来。虽然北方蛮族不挑食，任何活物在他们看来都可以吃。
为什么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种可怕的怪物？
虎勇先从未感觉像现在这么不真实。令人惊恐的念头在大脑里纷纷出现，引导着自己朝黑暗的深渊行走。
数千名凶悍的巨人战士就这样没了，变成一个个从血肉中站起的怪物。它们的动作仍如之前两名六号那么笨拙，行动迟缓，步履蹒跚。它们体表覆盖着一层粘液，有些有眼睛，一只、两只、三只甚至四只。有些没有，但后来发现只是没有生长在头部，而是位于胸口、腹部、肩膀、后臀，胳膊或者腿脚等部位。
……
六号……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那只手，那条被砍断的胳膊！
可就是那些碎片，杀光了所有的人。
瓶子里装着白兰地。
它钻进长刀手的肚子里，现在又钻了出来。
他狠下心肠，强忍剧痛，高高举起握在右手的刀，朝着那条被触手咬住的腿猛劈下去。
一名千人首阶级的副官从后面走上来，他的低语夹杂着恐惧与急切：“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混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无论步兵还是骑兵，所有出关的蛮族战士全部惨死。那种怪物显然具有强烈的敌我分辨能力，它们选择的攻击目标全是北方蛮族，没有转向后方的白人阵列。
长刀手一直保持着双腿略曲的站姿。他的双眼迅速翻白，整个人显然被不属于他的异类力量控制。没有任何预兆，他歪歪扭扭开始向前走，双手剧烈颤抖着伸向站在不远处的源超，面部肌肉在动弹，仿佛皮肤下面有无数的蠕虫在来回攒动。
源超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卡利斯是个谨守规矩的军人。他痛恨在战场上饮酒的行为。
他叫过站在侧后的副官，吩咐道：“你守在这儿，维持战阵不变。现在就派人回营，通知后续梯队于今天下午晚些时候过来替换。”
卡利斯公爵脑海里全是之前的血腥场景。他连忙打开身上的挎包，拿出一个漂亮精致的银质扁酒壶，用颤抖的手抖抖索索拧开盖子，凑近嘴唇，在惶恐和惊惧中灌了一大口。
他浑身都在发抖，握住单筒望远镜的手仿佛失去控制，怎么也停不下来。
刀盾兵拼命挣扎，爆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这是大陆南方各王国熟悉的一种战斗方式，适用于两军交战却没有直接交锋的情况。两军对垒，但双方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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