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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防御工事，东面与盘陀江连接。
他对战斗的概念很模糊，也没什么经验，但至少可以看清局势，知道现在已占据上风，正是追加增援的时候。
只有让更多人看到自己在前线拼杀，才能有效鼓舞士气。
逃跑的虎族士兵做梦也没有想到死亡来自自己人。他们的头颅被砍下，栓在长度超过五米的木杆顶端，高高竖起，一根有一根，沿着营寨中部排列。远远望去，仿佛文明时代的诡异路灯，不断往下滴着血。
虎劲中没兴趣对一个将死之人表达歉意，他挥刀扑向下一个目标，抓住机会，用盾牌挡住对手的长矛，闪身冲到近前，刀尖在惯性作用下刺入对方左眼，撕心裂肺的惨叫与拔刀动作同时进行，空中闪过一道轨迹完美的寒光，他的脖颈被切开三分之二，失去支撑的头颅当场歪斜。
督战队的砍刀只认方向不认人。
没人会在这种时候想要验证这些话的真假……肯定是真的，因为我亲眼见过，大统领也没有否认。
所有人都觉得困顿，呆在营房里躲避阳光是件快乐的事，能够在凉爽的地方小睡片刻更是令人感觉舒服。就这样，一切都变得安静，巡逻队也变得懈怠，装模作样在营地里走了一个来回，就在军官的带领下跑到偏僻位置休息。塔楼上的哨兵也觉得疲惫，干脆靠在木杆上，闭着双眼，蜷缩在顶棚阴影里打盹。
从虎牢关方向传来的消息很糟糕，已经确认钢潍城被毁，大量物资被该死的牛族袭击者付之一炬。这意味着接下来至少三周的时间无法得到补给。
他答应过这些人，要亲自率领他们一起战斗。哪怕就算是装装样子，至少也要让他们看见自己出现在战场上。
只有最强壮的战士才有资格选入卫队。聚集在虎劲中身边的人不多，却均为一等一的好手。就像一颗钉子，在摇摇欲坠的防线正中狠狠钉入，在人心惶惶的时候出现，稳定了局面。
军官充分发挥作用，他们拼死砍杀，拼命发出怒吼。
鹿庆西在卫队簇拥下不断向前，他用阴冷的眼睛盯着虎族营寨，战况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尽管选择了一天当中最令人困顿的时间，自己也提前做足了准备，可虎族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反应很快，至少寨墙后面的这些守卫者战斗力极强，死战不退。
“杀啊！杀光该死的鹿族人！”
虎劲中满面狰狞，杀气腾腾，他手持圆盾和腰刀，带领一群军官和卫队，朝着正前方战斗激烈的后继防线大步走来。
“让前面的人顶着，也许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打完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法继续攻城，除了死更多的人，不会给目前的僵局带来任何好处。
更多的跟风者出现了。
震惊和惶恐在守军群体里扩散，很快出现了第一个转身逃跑的人。
很多人都看到了来自上游的那些船。
“逃亡怯战者死，这是陛下和大统领的命令！”
一队队鹿族战士从敞开的城门里涌出，在荒原上小跑，靠近虎族营寨就开始持盾。前排是防护严密的重盾手，长枪兵和刀手紧跟其后，弓箭手进入射程后开始仰射，这样做谈不上什么精度，却可以支援前面的进攻队伍，在区域位置形成压制效果。
人类大脑具有无限广阔的思维空间，任何一点小事经过宣传发酵，都会形成可怕的想象画面。
“你们被骗了，再也没有退路，投降吧！”
“本王会带着你们走向胜利。”
旗手紧随，大统领专属的虎头三角旗迎风飘扬。
一边杀一边喊，汇聚起来的音量是如此巨大，形成令人震撼的狂暴音波。
现在不需要统帅，只需要战士。
连续两天，虎劲中总是觉得心神不宁。
有些地段出现了整个小队集体逃跑的情况，紧密的防御线骤然松动，进攻者抓住机会拉开更多的木墙，等待已久的鹿族士兵一拥而入，冲了进去。
“都给我回去，不想死就拿起武器作战。”
钢潍城被毁的消息已经确认，这是事实。
粗大的铁链抛向天空，落在高低错落的木制寨墙顶端，几个膀大腰圆的鹿族战士一起拖住铁链，拉紧，朝着自己这边狠拽，粗硬的木头很快变得倾斜，密闭的寨墙中间出现了缝隙。
……
几个身手敏捷的鹿族士兵攀上木墙，他们极其悍勇，只凭一把短刀就充入敌群疯狂砍杀。刀刃割破对手喉咙的同时，自己也被来自不同方向的长枪刺中，当成横死。
“这么热的天，还要打仗……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们已经占领了虎牢关，你们回不去了！”
时间差不多到了下午三点，现在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虎族和鹿族多年交战，红月城关隘正前方的平原几乎寸草不生，附近的树木早已砍光。布满砂石的地面滚烫无比，就连远处的景物也在热气中扭曲、摇晃，仿佛那是一个不真实的幻境。
红月城顶端，看着荒原上已经展开队形，朝着虎族营寨进攻的两个万人队，鹿庆西缓缓点头，转声走下台阶。
难道虎劲中故意隐瞒，欺骗我们？
谣言的效果是如此可怕，造成了他意想不到的破坏。
虎族人的营寨构建延续了以往做法。因为附近没有树木，他们从族群领地内部运来大批木头，以并排竖立深埋的做法修建寨墙。
声势浩大的鹿族军队推倒寨墙，全面越过第一道防线。
多年的经历让鹿庆西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可以不相信亲人，不相信神灵，但必须相信天浩以笃定语调说出的每一个字。
虎劲中很清楚，鹿族人兵力不多，他们不可能绕远路从西面进攻。那样做只能给自己带来机会，从容调遣，以压倒性的兵力反推过去。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卫队长点点头，举起早已握在手里的号角，鼓起腮帮，使劲儿吹出悠长的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