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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良久，天浩发出冰冷的声音：“把你的人带走吧，我不换了。”
“你的人太瘦了，而且全是老人和孩子。”天浩竖起右手食指：“三个换一个，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俞铮表情明显变得不太自然，眼底甚至闪烁着森冷的恨意。
天浩盯着俞铮那张充满戾气的脸，冷冷地笑了：“你们凶牛部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没有任何兴趣。但你们的王也未免太蠢了，居然被你这么个混蛋玩弄于股掌之上……算了，这不是重点。我问你，为什么这次用于置换的人全是老弱病残？为什么连一个强壮的男人都没有？”
“这一卷文书加盖了火漆印章，是真正的凶牛之王印记。”
天浩收回目光，直视着俞铮，扬起拿在手中的两卷兽皮，颇具玩味地问：“怎么有两份文书？”
天浩没有立刻做出回答。
说着，天狂转过头，下意识往远处巫彭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低沉地问：“大国师该不是骗你的吧？凶牛部的人这样做，明摆了是要占咱们的便宜。”
说着，他掀起衣服下摆，拿出两张裹紧的兽皮卷。
天峰站在天浩左边，不由自主张大了嘴，他用力搓着手，眼眸深处流露出震惊与疑惑，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说好了是人口置换……为什么送来的全是女人和孩子？”
天浩宁定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笑：“有交换文书吗？”
巫彭略一点头，“呵呵”笑了起来，抬手指了一下站在侧面的中年男子：“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俞铮，凶牛部的统领。”
面对这样的检验结果，天浩只字未提。他点点头：“都打开，宣读内容。”
他只是区区一名统领，如果没有得到位置更高的上位者示意，无论如何也不敢这样做。
“见过城主阁下。”用的虽是敬语，却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我们大王非常重视这次人口置换，特派我全权负责。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人口|交割。”
俞铮很会说话，这一千名作为礼物的奴隶身强力壮，绝非城外那些老弱可比。在蛮族字典里，“奴隶”专指失去生产资料和家庭的独立人口，大部分是战俘，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债务产生。
天浩接过对方递来的兽皮卷，没有急于解开系绳，他把玩着尚带有俞铮体温的兽皮卷，仍像刚才那样把探询的目光投向巫彭，后者仍然一言不发，以动作和沉默表明了置身事外的态度。
第二群体是老人，他们同样瘦弱，整体情况看上去比女人更糟。很多人一直在喘气，长途跋涉对他们来说是个挑战。来到磐石城下，终于得到了休息命令，他们不管不顾就这样直接坐在泥泞之中，目光呆滞，大口喘息着。
而且看巫彭现在的态度，摆明了不想插手。
天浩看了一眼天狂写在纸上的数字，不由得笑了。
“你的标准？”俞铮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轻蔑又满足。
俞铮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下意识探了一下右手，又很快缩回，手掌低垂着，在众人视线无法看到的位置，极其缓慢地握紧。
天浩脸上一片平静。
大国师巫彭一直没有说话，他现在干脆转过身，背对天浩，看着城外密密麻麻拥挤的人群，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不可能。”俞铮说话的速度比刚才慢了些，不是因为惧怕，而是他必须用这种方式让天浩听得更加清楚：“我已经把人带来，就必须带着足够的豕人回去。”
这些人的身体素质看起来不错，是强壮的农户，也是极好的战士。
“我这次带来了三万六千六百七十二个人。”俞铮笑容可掬，语气也变得比刚才恭敬，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那么傲慢：“交换方式当然是一对一，一个豕人，换一个牛族人。”
他很有耐心，看着城外领队的凶牛部统领带着卫兵进了城门，估算着对方行进速度与时间，过了十多分钟，才一言不发，转身朝着国师巫彭所在的位置走去。
点算工作整整持续了两小时。等到天狂把各队数据汇总，累计相加得出结果，送到天浩面前的时候，俞铮已经显得很不耐烦。他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却摄于这里是磐石城，四周卫兵林立，只得压住内心怨气，一言不发。
城墙位置很高，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城内很远的地方。就在百米开外的一处工地上，很多豕人男女正在建造房屋。他们很强壮，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棉布衣服。无论夯实地基还是搬运建筑材料，他们的速度都很快，没人偷懒。
俞铮沉默了几秒，凶狠暴怒的目光在眼睛里不断闪过，他脸上丝毫看不到尊敬，骄横与懊恼从身体里不断释放开来：“大王告诉我的交换数字就这么多，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一万八千零四个人。”他扬起手中的纸，平静前额带有嘲讽的语气是正在酝酿风暴的前奏：“尊敬的俞铮统领，这数字未免差得太多了吧？”
他随即发出清亮的语音：“你们凶牛部打算交换多少人？”
“等等！”俞铮快步走到天浩面前，急急忙忙止住已准备当众宣读的两名祭司，他凑到天浩近处，声音压得很低，露出比刚才更加深厚的谄媚表情：“大人，只是一份人口置换协议，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吧？”
俞铮忙不迭点头：“有，当然有。”
“凶牛部向磐石城求换人口，三万六千六百七十二人。”
随时背着尺寸惊人的巨大钢斧，已经成为天狂身上的最醒目标志。他一直跟在天浩身边，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城外那些人，狠狠冲着地上啐了口浓痰：“老三，咱们是不是被人家当冤大头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