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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齿的眼角和嘴角都在抽搐，刚刚目睹死亡凶杀的他对这一切无法理解，眼睛里闪烁着惊恐和胆怯。有那么几秒钟，他甚至觉得黑齿会像对付大嫂那样杀了自己。
没人发出命令，曲齿听见身后传来“普通”一声沉重的撞击。
看着站在面前的黑齿和曲齿两兄弟，还有面前黑压压一大群衣衫褴褛的豕族人，天浩慢慢搓着手，缓步上前。
刀子插在女人胸口，只剩下刀柄。
杀了族长指配的女人，这与谋反没什么区别。
听曲齿的口气，顿顿都是大鱼大肉。
良久，他抬起右手，带着满脸佩服的表情，冲着黑齿翘起大拇指。
他双臂交叉横抱在胸前，硕大的脑袋低垂，上下眼皮朝着眼眶中间缓慢挤压，视线逐渐只剩下一条狭窄缝隙，牢牢锁定放在面前地板上的一块饼。
想通了事情前后的曲齿陷入紧张思考：“大哥，就这样造反，咱们实在是没有把握。大王的军队那么多，随便派些人过来……”
“远的就不说了，就从五年前说起。连上老人和孩子，那时候寨子里至少有三千人。这些年一直接着其它部落的雇佣生意，很是死了些人，可换回来的粮食真正能有多少？”
当然，被指婚者可以拒绝，前提是你的脖子够硬，能抗住砍掉你脑袋的那把刀。
包括我在内，所有豕族人都是强大的战士。
黑齿看了他一眼，对此熟视无睹：“我没你想的那么莽撞。这段时间我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对磐石寨和阿浩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他们打赢了鹿族人，自己损失不大，而且阿浩很会做人，附近几个寨子全都以他为首。”
他要杀了我！
可怕的变化使曲齿瞬间震惊。他呆呆坐在原地，下意识抬高的双手在半空颤抖着，目瞪口呆的表情在脸上定格，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黑齿把女人强行按倒，带血的刀尖从女人后颈上穿刺而出，喷溅出几缕线状的红色液体。
如此庞大的陌生人群想要进入磐石寨，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他们先是被哨兵用弓箭硬生生逼退在寨外，守卫者第一时间派人向天浩通报消息，同时周边所有塔楼立刻提升到最高警戒等级，居高临下逐一清点，得到准确人数，然后命令所有豕族人放下武器，确认解除武装，这才由寨子内部的战团引导，分批进入。
……
饼很大，也很厚实，虽说硬了些，却没有偷工减料，也没有用草籽和锯末之类的东西掺杂使假。这种真材实料的食物很顶饿，管饱，而且富有营养。
曲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觉所有的话都被黑齿一个人说了。
曲齿没多想，伸手拿住刀背，倒转这把握柄递给黑齿。
天浩开出的条件实在太优厚了，比起其它部落以前雇佣豕族人给的待遇，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很快，一切都平静下来。
黑齿低垂的头颅略微上扬了几毫米：“就是你旁边那把。”
“投靠也是一门学问。”黑齿沉着地说：“全寨人都快饿死了，族里也没有管过。说实话，崮山寨没有混吃等死的懒汉，可我们辛辛苦苦用命换回来的东西就这么白白归了大王，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没有阿浩，我也打算找机会投奔别的部落……没办法，这都是被逼的。”
黑齿从女人的尸体面前曲腿站起，转过身，带着说不出的疲惫与木然，缓缓走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大哥！”惊惧不已的曲齿只能喊出这两个字。
黑齿的妻子，是铁齿的女儿。
然而，更重要的还是头脑。
黑齿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我打算带着所有人投靠磐石寨。”
“还有酒……用粮食酿的酒……真正是糟蹋东西啊！你去过附近的寨子，人越来越少，每年都有人饿死。可他呢？他根本不管不问，每天好吃好喝，听说钢齿城地窖里至少藏了上百坛酒，那都是咱们的血，一条条人命啊！”
“……哥……这是……为什么？”曲齿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曲齿忽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瞬间变得无比虚弱。
“……把刀子给我。”黑齿回答的声音很低，沙哑，其中混合着某种令人恐惧的成分。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沉默与惊愕有助于恢复记忆。
他要杀了我？
曲齿站立的位置略微靠前，看着数米外被一群护卫簇拥着的天浩，他心中隐隐浮起些许不安。现在的情况与之前不同，不是雇佣与被雇佣，而是多达上千名豕族人集体行动。无论换了任何寨子，甚至城市，对方都会感到潜在的危险。
没有任何预兆，他猛然从地上蹿起，一个大跨步跃过火塘，朝着坐在对面猝不及防的女人猛扑过去。迅猛的动作尺度非常大，撞翻了架在火上的汤锅，白色的鱼肉到处翻滚，黏白色的鱼汤横流满地，溅在火里，在一缕缕烟雾中散发出刺鼻焦糊，以及刺耳的“嗤嗤”声。
每个上位者都有自己的统治手段，铁齿也不例外。他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族长，对麾下各城寨实施高压律令的同时，还会采取婚配的拉拢方法。
从产生疑问至找到答案的时间极短，一秒钟，甚至是以微秒为单位。
天浩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这真的非常令人羡慕。
其实他很想说点儿别的，可脑子里纷乱疯狂的各种念头死死遏制住神经，口腔与舌头变得坚硬，无法发出多余的音节。
黑齿缓缓抬起头，神情呆滞的脸上逐渐起了变化，泛起一丝苦涩：“老二，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在心里。其实我不想动刀子……就算她是大王的人，也总是跟我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些年。可我没办法，要是不让她听，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把消息报上去。”
与牛族一样，豕族同样分为好几个部族，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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