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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天浩直接抓住问题核心。
“就是锁龙关南面的那些人。”平俊在脑海里努力搜索记忆：“我没去过锁龙关，据说只有最强大的战士才有资格在那里作战。那道关口把我们和白人的世界分开，我们在北，他们在南。”
去年冬天，刚成为“十人首”的时候，阿依就对天浩说过：平俊想要抓她，把她卖掉。
寨子里有更多的女人怀孕。
后来孚松杀人冬祭，平俊又趁着这个机会想把阿依抓起来，可惜被她逃走。
天浩的语调平淡无奇，也没有掺杂威胁成分。可越是这样，平俊就越是觉得胆战心惊，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不等天浩回答，天狂又颇为遗憾地摇摇头：“阿依长得真难看。她太瘦，太丑了。”
新的命令在第一时间颁布：严禁产妇丈夫以任何借口驱使她们下床。
女人们却很高兴，因为年轻头领紧接着下达了第二条命令：所有产妇可以在生育后的两个月里得到双倍口粮。
这个时代的布匹长度为二十米。按照北方蛮族平均两米七的身高，一匹布做成衣服裁剪下来颇有富余。
天浩抓住了孚松所有的亲信。没有想象中的血腥杀戮，甚至连殴打询问都没有，只是在那件事后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包括平俊在内的所有人只得到最低限度粮食配给。
平俊跪坐在天浩面前，低着头，神情惶恐。
平俊听懂了这句话，点点头：“是的，他是牛族人，跟我们一样，都属于雷牛部落。”
“冬祭的时候你去抓阿依，应该不是想要杀了她吧？”天浩抿了一口茶水，感受着口腔里散开的余味，眼睛里闪烁着专属于他的精明：“怎么，你想把阿依卖掉？卖给谁？”
这表示着愿意对自己效忠。
一股深埋在血液里的特殊能量猛然间冲上头顶，迅速散发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平俊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最终却没能发出声音。
平俊一直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老祭司对此不置可否，他笑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我不喜欢杀人，但是我不反对杀人。你当时投靠孚松是为了对付我，我也知道你曾经想要杀了我和我妹妹。之所以让你活着，不是我特别好说话，也不是我这个人心慈手软。寨子的人杀一个就少一个，但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煮盐、捕鱼、盖房子、挖泥炭、编织渔网、上山砍树……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所以磐石寨不养懒鬼和废物，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穿着宽大的鹿皮袍子，像寨子里别的女人那样光着两条腿，穿着粗糙的兽皮鞋。纤瘦的肩膀上锁骨凸起，显出很好看的轮廓。她有些犹豫，似乎是想要走过来，脸上却露出明显的迟疑。过了几秒钟，她感受到天浩朝着这边看过来的目光，连忙低下头，带着脸上两团迅速扩大面积的红晕，转身跑开。
天狂扶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战斧握柄，咧开嘴笑了。他用肩膀使劲儿推了一下天浩，挤眉弄眼地说：“老三，阿依喜欢你。”
……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过不好。”天霜从家里送来一壶烧开的热水，天浩沏了两杯黑叶茶，盘腿坐着，把其中一杯摆在平俊面前：“喝吧！有些事情，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每个人一匹布，会不会太多了？”老祭司枯瘦的手轻轻抚过柔滑的棉布表面，望向天浩的目光中带着探询：“其实每人给一件衣服就行，用不了那么多。”
天浩若有所思地从鼻孔里发出“唔”的声音。他注视着阿依的背影，思考了近半分钟，慢慢收回目光，低声吩咐天狂：“我先回去，你把平俊叫来。”
宁定的目光注视着平俊，看着他浑身颤抖着双手按在地板上，整个上身弯曲，面对自己恭恭敬敬行了北方蛮族最尊贵的礼节。
这是磐石寨的议事堂，平时门关着，只有得到三位寨子首领的允许才能进来。过去的几个月，这里挤满了从外面换来的人，现在新房盖好，议事堂自然就空了出来。
老祭司熬了一大锅黑乎乎的草药，看着虚弱的产妇们喝下去。从火塘里舀起大把的冷却草木灰用于止血，被血水浸透就再换一把干燥的，家里灰烬不够就去别家讨要……天浩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现在还要另外分出一个“妇科（产科）医生”的可怕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