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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凯瑞本在迟疑些什么呢！”
佩兰特话一出口就立刻发现了自己的错误，而瑞雯抬起手来抚摸着他的嘴唇，及时地阻止与接收了他的歉意。
“怀疑一个朋友确实会令他感到痛苦。”瑞雯说：“尤其是那个人并未做出哪怕一件威胁到银冠密林的事情。这对克瑞玛尔不公平。”
不一会儿他们又看见了它，它们，水獭和另一条水獭，克瑞玛尔能够辨认得出它们，那条深褐色小心眼儿的混球的整张脸都是白色的，而他的同伴只有两个面颊是白色的。
“不行。”来自于异界的灵魂耐心地解释道：“我放了很多盐，香料，还有酒。”他记得无论猫狗都是不能吃盐的，摄取过多似乎还会导致脱毛，他不知道给水獭吃盐、香料和酒会怎样，但他可不想几天后看到一只光溜溜的坏家伙，虽然那样似乎很有趣，但据佩兰特说，这个冬季的最后一场大雪会在两天之后降临灰岭。
灰岭之间的星光河是整个流域中最为宽阔平静的，最浅缓的地方水面仅能略略没过精灵的髋骨位置，但这并不代表它就是温柔无害的，平缓只是一个相对的说法，水流在此依然十分湍急，水下的石块被数万年如一日的打磨早已光滑如镜，能在星光河中蔓生的藻草比人类的坚贞更为罕见，除了精灵，没有那个人类或是兽人能够在星光河里恣意徜游。
“我只希望它能够酝酿出纯净的果实，哪怕它是酸涩的。”佩兰特低下头，亲吻瑞雯灰蓝色的眼睛：“而不是腐烂的渣滓。”
它们大大方方，毫不见外地踱到克瑞玛尔与佩兰特的烤鱼前面，混球水獭先行嗅了嗅，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叫了一声，然后就和它的妻子毫不见外地大吃起来。
水獭愤怒地向他唧唧叫，克瑞玛尔试着从它的爪子下面抢回那条已经快要散架的大鱼，结果被它咬了一口，幸好水獭的小牙齿还不足以刺穿他坚实的皮肤。
“不，没什么。”克瑞玛尔说：“只是有点难以相信。”
这种鱼出名的原因与另一个世界并无太大不同，就是因为好吃，而且在不同的阶段有着不同的美味。在它们还在湖泊里的时候，无论那一条都有着厚厚的脂肪与松软的白肉，比较适合用来炖鱼汤，加点欧芹和锦葵就很鲜美可口；等它们游进星光河，为了对抗狂暴的河流与高耸的石阶，竭尽全力跳跃前进的硬骨鱼很快便消耗掉了多余的脂肪，肉质也变得坚韧细密，只需要剖开来抹上盐烤一烤就能令人垂涎三尺，需要注意的是，它的背鳍与胸鳍各有三根色彩斑斓的长刺，每根都有手指那么长，尖锐坚硬，刺进人类的身体时会引发水肿与难以忍受的疼痛。
佩兰特默然不语，水獭配偶饱满的肚子微微下坠，它已经有孩子了，而能够让这个警惕的父亲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将来的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克瑞玛尔。
“我们的王在唱歌呢。”瑞雯回答，星光明亮，密林在微风的吹拂下缓慢而有规律地起伏滚动，而即便是在冬日，被生命之泉滋养着的银冠树依然在不断地开花，半透明的白色花朵坠落地面，仿佛积雪。
只是密林之王早在一百年前就不再碰触西塔拉琴了，而他最后一次唱歌还是在五百多年前，那时凯瑞本还只是个小婴儿，或许是感知到他的母亲已经死了，他昼夜哭泣不休，无论是药水还是魔法都不能让他安睡，直到密林之王在他的床边坐下，拿起了西塔拉琴，唱起凯瑞本的母亲，他的妻子唱过的那首短小的摇篮曲。
“凯瑞本是个年轻的精灵。”佩兰特说：“他的感情尚未经过长久岁月的沉淀，它仍旧鲜明而激烈。”
“你在倾听什么。”
“秃了可不要怪我。”克瑞玛尔咕哝道，他另外捉了一条硬骨鱼，特意少加了盐和香料，但多刷了几道蜜糖，水獭没有发现半精灵的小小诡计，它认为自己战胜与奴役了那个大家伙，兴高采烈地拖着比它身体还要大的烤鱼钻回了洞穴。
“也就是说我是那只豆豆吗？”
佩兰特走过来，放低自己的膝盖，和水獭交谈起来，或者说，那条暴躁且小心眼的水獭正在向他告状，它就像人那样用两条后爪站立着，两只小而灵活的前爪放在胸前，叽叽咕咕地说的又快又急。
“万幸的是凯瑞本不至于苦恼上十年那么久。”瑞雯悄声说。
精灵们偶尔会去阻截这种硬骨鱼，在它们数量显然超过蓝湖的荷载时，那时候，熊、狐狸和水獭都会聚拢到星光河的河滩上来等着免费的大餐。
“哦，这是它的妻子。”佩兰特微笑着说。
“它喜欢你。”佩兰特说。
佩兰特放在她脊背上的双手微微地收紧，它们所带来的热量让她变得坚强而又柔软。
“我已经服役数次。”瑞雯说，声音低到几近于耳语，“我并没有那么脆弱，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凯瑞本几乎死了。”
“克瑞玛尔是个好孩子。”瑞雯说：“虽然他似乎太多秘密了。”
但星光河并不是没有生命的死亡之河，它同样是生机勃勃的，其中最为人所熟悉的就是一种白首三刺硬骨鱼，它们在星光河下游的湖泊中长大，肥壮，深秋时分沿着星光河的诸多狭窄支流上溯进入星光河，一路向北，向上，直至游入星光河的源头蓝湖产卵受精，受精的小鱼卵们在隔年的春季孵化成鱼仔，再沿着星光河向下，游回它们父母与祖辈的栖息地休养生息。
“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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