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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总习以为常,“只要给够钱,通宵我也奉陪。”
次日是周末,宋彦城依旧早起,在书房工作了三小时后出来喝杯水。恰好黎枝回来,宋彦城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出去的,一直以为黎枝还在睡懒觉。
送他金猪,就以为自己是金主。
她洋洋得意道:“赶紧对我好一点,表现好,我就请你吃晚饭。再告诉你哪个酒店最好住,我就这么明着说了吧,有的酒店很多坏人,专挑你这种年纪尴尬的帅哥,卖到泰国给别人做儿子。”
宋彦城望过来。
黎枝眨眨眼,“我尊老。”
气氛松了弦,两人吃了一顿还算顺心的晚餐。宋彦城的车是季左开走的,但季左临时被公事绊住脚,无法过来接,刚准备吩咐让司机跑一趟,黎枝打断:“大晚上的,不嫌折腾人呢。前边儿就是公交车站,有到你小区的车。”
顿了顿,宋彦城说:“比如黎枝的经纪人。”
“谁要约你喝酒了?”
黎枝忽的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也好,也好。”
宋彦城去书房,抵靠书桌边沿,面朝整面落地窗静静待了会。十点多的时候,他给孟惟悉打了个电话。孟惟悉仍在贵州公差,这个点还有工作,接听时声音沙哑,“没回海市,不约酒。”
宋彦城站姿笔挺,下盘也稳,生生把公交车坐出了宾利的气势。只偶尔低头看几眼黎枝,神色不自察地放软一分。
没开免提,毛飞瑜的声音跟炸雷似的,“黎枝,老子真跟你没完了!你丫干啥啥不行,专职搞我是吧?我看别的电影你也甭演了,就演一个小作精吧!海市有什么宝藏值得你魂牵梦绕啊?”
宋彦城轻声:“跳下去。”
她怒目而瞪,宋彦城笑得眉眼舒展,眼里不藏调侃。黎枝嘀咕:“幼稚。”
宋彦城跟鬼魅似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刚才看着我,笑什么?”
宋彦城神色平平,“不然你怎么能上这架飞机。”
黎枝深吸一口气,跟烈士赴死似的,深吸一口气,“我已订好了明天的机票,保证在下午赶回来。”
一个突发奇想地做出决定,一个鬼迷心窍地没有婉拒。两人之间好像有一种隐约不明的共识,不去深究细想。
黎枝猛地抬起头,宋彦城已经去拿外套,面色平平无奇。
黎枝:“……”
很快,电话来了,他听了几句后便挂断,告诉黎枝:“去机场。”
“谁?”
低头看一眼这女人,她被挤得已经没地儿站了。宋彦城皱了皱眉,单手拎着她的肩一拨,“过来。”
宋彦城:“……”
宋彦城皱了皱眉,“嗯?”
“等我拿了影后,你可就是和影后演过戏的男主角,多少人羡慕来着。”黎枝说这话时,眉眼活灵活现,俏皮又豪迈,一点也不惹人生厌。
黎枝努努嘴,“好吧,你是寿星,今天你最大。”
城市1路是绕市中心的线路,所以乘客多。他俩上去的时候,只能往中间挤着站。人堆里,宋彦城的表情已经十分难看。
黎枝差点落泪,有生之年还能感受到毛飞瑜的亲和,这和她拿影后的概率一样。
黎枝有点小感动,刚想说谢,宋彦城:“闭嘴。”
上辈子我是吃了你的舌头么,这辈子竟对我如此毒舌。
黎枝:“……”
几米远的地方,一个年轻男人正在等候,见到宋彦城,便笑着寒暄。走了几步,宋彦城回过头,“魏律正好要去贵阳办事,五分钟后出发,你跟他一起。”
黎枝转过头看窗外,城市光影像跳跳糖,一簇一簇活跃在蒙灰的车窗上,又蹦了几簇进了黎枝眼里。她觉得浑身都跟着暖了起来。
宋彦城一本正经:“琢蒙时代。”
进组后的作息颠倒,让黎枝的睡眠也不太正常。凌晨三点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她开手机,意外的是,并没有收到毛飞瑜一贯的短信辱骂。
“走走走!”所谓大悲大喜,黎枝脚步有点儿飘,眼睫动了动,小声问:“宋彦城。该不会是你特意为我安排的吧?”
宋彦城温柔一笑,“不必,你当刚才在做梦。”
黎枝扭头看机舱外。飞机正升空,地面逐渐缩小,城市郊区的冬景略显空旷,盘旋而上,以上帝视角俯瞰人间,黎枝入了神,一时忘记收敛笑意。
“航班都取消了。”黎枝以为他没听清,重复说道。
黎枝愁容,“好歹我也送了你礼物,配合演戏都不行啊?”
宋彦城是真心实意地笑了,眉头舒展,眼角微扬,有了几分生日该有的欢喜模样。
两人调换位置,黎枝站在了靠窗的角落,宋彦城挡在了她身前。
黎枝不可置信,“啊?”
他一定是疯了,才答应这个女明星挤公交。
“你腿还挺长。”
黎枝不明所以望着他,满脸问号。
宋彦城点点头,“那你努力,早日气死我。”
今天已无返程航班,意味着宋彦城只能在这边住一晚。他正无言,黎枝凑近脑袋,眼里的狡黠之意像只小狐狸,“人生地不熟了吧?没事,有我呢。”
“一个替孩子出头的老父亲。”
到家,刚进门,毛飞瑜的电话杀到。
“凌晨一点还能约到你?”宋彦城无语。
黎枝懵了好久,“航班取消了。”
毛飞瑜:“滚你丫的,还会开黄腔了!”
说完,他也迈步向前。
候车的人多,宋彦城站在其中,直挺挺的跟棵白杨树似的。黎枝凑近,“没对比就没发现。”
黎枝打着哈欠,蔫蔫儿地回了卧室。
“嗯?”
黎枝的脸一刹惨白,“我赶不回去了,大夜戏是和姜棋坤老师一起。”
宋彦城的脸色显然不太自然了,他一旁的魏律师含蓄一笑,“回回约他喝酒都不赴约,这次哪那么容易放过他。”
宋彦城迟疑一下,也迈开了腿。
宋彦城:“……”
一旁刚打完电话的魏律师恰好听到这一句,神色迷离,“她巨星?……哪个时代的?”
黎枝胡乱解释一气,宋彦城一直眼神温淡地望着她。手肘撑在桌面,掌心虚虚合握,挡住了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
“那边天气还好?”
宋彦城望着她,说:“还有更激动的。”
她嘁的一声,“买了也不准你上我的飞机,气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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