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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枝的笑容按下暂停。
“上午就能进组!!今天一场戏!”
其实宋彦城至今仍然不太理解这样的一头热血。在他看来,止盈止损四个字,就是人生公约。挤不上的航空母舰,何必还要螳臂当车。
这一刻,宋彦城也不拆穿。
宋彦城:“?”
宋彦城心思敏感,盯着她。
这么脆弱?
黎枝看着他,眼睫微卷,轻轻煽动,然后两行眼泪滑落而出。
黎枝也不假客气,荤素不忌,专挑贵的点。夜宵摊的东西油腻且味重,宋彦城吃不惯。满满一桌,黎枝其实也没太动,只抱着啤酒不撒手了。
——
宋彦城视线投于落地窗外,星星灯火跳于江面。普罗江将海市一分为二,却是一样的璀璨繁华。
又想起之前,她喜滋滋地告诉他,“我有戏拍啦!”
“我没戏拍了。”黎枝吸了吸鼻子,打断他,“我人都到了门口,说我的角色被取消,会议室都没进去看一眼呢,惨吧。”
“一男的胸长这么硬!”红了的眼眶配合质问,显得如此理所当然,黎枝低头吹了吹手指,委屈说:“手疼。”
黎枝悄无声息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看不清表情,肩胛骨微弯,肩颈的弧线显得颓靡不振。
宋彦城走过去,瞥她一眼,因为不明所以,所以语调吊着轻松调侃之意,问:“连晚上的饭局都不参加了?”
孟惟悉很快就接了。
这不是逞强,而是习以为常。
宋彦城忽地箍住她的手臂,反手扣在自己腰腹上三寸之地。然后连人带自己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像一面薄如蝉翼的刀片,轻而易举挑破了紧绷的线。黎枝倏地一瞬就崩溃了,她的眼泪就这么碎如断珠,哽着声音说:“那我能怎么办?去争还是去抢?我连那扇门都进不去,都没资格占个座。”
黎枝:“……”
宋彦城:“……”
宋彦城:“嗯?”
黎枝的拥抱十分实在,圈住他的两手臂,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那么亲密。宋彦城高出她不少,黎枝仰着脑袋,向下弯的眼廓好似能发光。
手机在枕头下疯狂响铃,黎枝虽没有酒后头疼的毛病,但这大早上的,仍把她震得神魂飞散。窗外还没完全亮,她眼睛睁不开,伸手在枕头下一顿乱摸。
她无时无刻地背台词,宛若一个身负戏约无数的影后。
他掐灭烟蒂,拿起手机。
宋彦城原本想安慰几句,但一想起她对自己不该有的暗恋,那还是狠心说清得好,“及早止损,减轻痛苦,也不坏事。”
宋彦城撩眼看她。
如果不是此刻她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宋彦城真怀疑十五分钟前,这女人是在耍酒疯。往后视镜里有意无意瞥了好几眼,黎枝忽然幽幽出声,“你总看我做什么?”
用情至深让宋彦城大感意外,他回顾了一下刚才的语气,并不觉有何不妥。但以绝后患,该心狠时不能软,于是他问:“明白了?”
他忍住心猿意马,故作冷静质问,“所以,你这是在干吗?”
她别过脸,抹了一把眼,像是训练有素般,眼泪说收就收。
零点将至,宋彦城坐在书房里,叠着腿,一手搭在椅子扶手,手指有下没下地敲动。一晚上的聒噪折腾,他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黎枝的声音。
黎枝呼吸当即乱了一码节拍,却仍逞强,“当然!”
两人维持“拥抱”的姿势,直到退无可退,黎枝背部贴住墙壁。
宋彦城无言。
结婚吗?
宋彦城微松一口气,有了一丝欣慰。
这是要干吗?
因为喜悦感染,让黎枝的声音愈发清脆,还真有那么几分震慑之力,“我跟你说,等我成为大明星,你再想这么抱我,可就难如登天了。”
“呜呜呜!我又能演寡妇了!我太开心了!”
想到黎枝暗恋他这件事,也就不难理解了。宋彦城的善良基因在此刻达到峰值。
既然已经事业不顺,就别再落个情场失意的双重打击才好。于是,宋彦城斟酌语气,说:“有时候,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抱有太多幻想。”
“优秀的人那么多,一无所有才是我应该的。”她说。
他拉开房门,脑里还在运转工作上的事情,猝不及防的,就被扑了个满怀。
清脆的声音相碰,“——干杯。”
六七个瓶子空了,宋彦城终于开腔,警告道:“我家不让醉鬼进。”
还未到五点,天色便已迫不及待地退场。
一听“二爷夜宵”这么中二的店名,就能猜到不是什么好地儿。宋彦城坐在红色塑料凳上,抬头看了眼红色罩棚,再看了眼油腻的桌面上铺着的红色桌布。
从厨房喝完水出来,宋彦城握着水杯,看到客厅陡然多出的一活物时,下意识地往后退。看清楚了人,他皱皱眉,“就回来了?”
“虹桥路楚街二爷夜宵。”黎枝脑子还不至于颓废到死掉,让他选地方,坑死去。
“收着情绪,除了给自己添堵,没有任何作用。”宋彦城声音淡,目光也淡。
两眼昏花,看不清屏幕上的字。黎枝声音嘶哑,接听。听清楚后,她猛地睁眼,“啊?”
见她不说话,又道:“你若想我随便,那我就选地方了。”
“你……”
“你随便点,吃吃吃。”黎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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