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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太吃这些垃圾食品,十五六串下肚,晚上就闹成了肠胃炎。赵西音偷偷来看他,又心疼又懊恼,泪眼巴巴地说:“孟惟悉,你变植物人了我就照顾你一辈子。”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电梯里,中间空空荡荡。所谓一别两宽,却无法各自从容。孟惟悉低眉垂眼,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电梯指示灯往下,叮的一声,门开时,他突然牵住了赵西音的手。
赵文春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哎,病号服大了啊,疾病把你折磨得都瘦了。”
赵西音没耽误,打车去的,还真找到了。
君子如玉不知情起。
孟惟悉得气死,“你就不能盼你男朋友好一点啊?”
赵西音也没隐瞒,把周启深的事说了一下。
“小西。”周启深的手指微蜷,就这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这些年,是我委屈你了。”
手还没松,就被孟惟悉一把搂进了怀中。
她默着脸,忍了一路的话还是问出了口,“孟惟悉,你做什么我管不了,但你可不可以顾着点底线,周启深真没了命,你就能撇得干净么?”
一句成伤,撕开遮掩,门外风雪汹涌而入。
赵文春就是操心命,那天赵西音一说,他总记得这些事。周启深当过兵,看身材也是很结实,记得以前还勤于健身,应该不是花架子。想不到内里这么虚……难怪结婚两年,都没动静。
到嘴边的羊肉串又放下了,赵西音挣扎两秒,可怜兮兮地伸过去,“你帮我把肉粒吃了,我尝尝胡萝卜丁上的肉味儿行吗?”
他的头埋在脖颈间,男人心碎压抑的哭声就这么传进耳朵里。孟惟悉崩溃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小西,我好不了了……我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赵文春一张严肃脸,似笑非笑地站在门边,晃了晃保温瓶,“小西有事儿去了,托我给你送个饭。”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孟惟悉眼底都是颓意,望着赵西音的目光能滴血,“他周启深遭什么报应都是应该的,他就是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当年,当年要不是他!”
外面霓虹映天,风却是寒的,就这么十几秒的沉默与顺从里,他能感受到赵西音的不为所动。
赵西音坐下来,弯下腰,伏在床边,头挨着他。窗外灰蒙,雾霾阴沉,两人之间暗涌蛰伏,安静许久,周启深下意识地低头,赵西音在无声流泪。
赵西音不费一个字,十分残忍地传递了真相。
周启深皱着眉,听着这些总觉得不太对劲。但赵老师的关心都落到了实处,言之也挺有理。
“你惹的祸事太多,真招人恨。”赵西音用词犟,但语气软,看他一眼,鼻酸,“下手这么狠。”
赵西音心有戚戚焉,“哎!是挺可怜的!”
周启深一时也搞不懂赵老师在哎什么,只知道心里忐忑、犯怵。怕好不容易转圜的余地,又给收走了。他心里到底记挂着一桩大事,被眼下这气氛一激,便克制不住地说出了口。
而世事难料,什么初心深情,早就变了。
周启深:“…………”
马咽车阗,纷至踏来,鸣笛骤然尖锐,此起彼伏瞬间乱成一锅。孟惟悉连背影都写着伤心欲绝,那种无望与心死,让这一幕看起来壮烈悲情。
周启深站得笔直,没了方才的不正经,就差没给他敬个礼。
“触犯底线的事,别再做了。”赵西音说:“你把周启深弄伤弄残,我和你也没有可能的,孟惟悉,你好好的。就当我求你了。”
暖了好多年,也冷了好多年。
赵文春就呵呵了。
“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姑姑帮衬照顾,我永远记她这个情分。”
赵西音是真怕了,几乎整个人吊在他身上,把他给拖回了马路边。她又气又急,眼泪都给吓了出来,朝他大吼:“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赵西音猛地抬起头,哭笑不得,“说多少遍你才信呐,你真没儿子。”
孟惟悉向前一步,冷静自持都丢去了一边,他呢喃保证,“小西,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的。”
周启深点头,“是真的。”
最后一根弦,断了。
赵西音眼泪差点下来,“其实我不在意的,当不当领舞,真的无所谓。”
赵西音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情绪,“孟惟悉,你这样搭上自己,不值得的。”
“顾和平藏不住事,以后他说的话,你别信。”
赵老师慈悲心肠,“是个可怜孩子,行吧,饭菜我来弄,你每天给他送点补补身子。”
赵西音一本正经地带节奏,“他早就初老过了,应该是更年期提前吧。”
再温润和气的人,狂妄起来也能把人噎死。态度都不好,一个直来直往,一个心狠不屑,怎么谈?还能谈么?孟惟悉难受得跟被刀子扎似的,血肉之躯上全是窟窿。
赵文春屁股长了刺似的,差点没坐住板凳,他猛地站起,巴掌都举到了半空,“你说什么混账话?!”
我爱这个男人。”
孟惟悉声音哽咽,目光碎裂。眼前人是心上人,也是他再也无法圆满的一个梦。
孟惟悉忽然撂开手,转身就往马路上走。
周启深也不跟她争辩,悠哉哉地转过头,眉间俩大字——胡扯。
赵西音愣了下,她这一瞬的反应被他尽收眼底,愈发肯定猜测。
周启深:“……”
赵西音一肚子解释到了嘴边,又给吞了回去,她闪烁其词,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入剖析,丢了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赵西音走过去,狠狠踹了一脚床。一颠一颤的,震得周启深紧皱眉头。赵西音心里咯噔一跳,欲言又止,杵在床边一动不动。
谈旧情,总会几度唏嘘,赵西音坦然诚恳地望着他,目光中的温度像是被四起的风蒸干,怅然与迷惘交织,却织不出一张能托举住彼此的网,只能任往日美好如流沙飞逝,抓不住。
赵西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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