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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春看了看药膏，生气地丢去沙发，护犊子，“打一巴掌又给颗糖，把我闺女当什么了。”
赵文春怕她难受，刚准备安慰。
“疼也忍着点，不然明天就难看了。”赵文春唉声叹气。
赵西音心想，都嘴硬心软，真不愧是兄妹。
这才是意义啊。
赵西音哎了声，“姑姑，您能不提他吗？我本来没事的，被你这么一闹，搞得我好像多在乎他似的。”
“约肖局吃个饭，他是湖南人，爱吃辣，地方一定要挑好。”
周启深一愣。
赵西音跟蔫儿了茄子似的，掺了两分赌气，“我也没钱买。”
赵西音脑袋一栽，又重重靠上了她肩膀。
赵伶夏冷呵，“所以我让你及时止损，别再浑噩过日子，自强自立比什么都强。”
过几天就要考核了，她真不敢耽误事情。再疼也没眨眼。没多久有人敲门，赵文春去开的，来的是赵伶夏的秘书，“这是赵总给小西的，药效很好，按量涂，明天就会消肿的。”
赵伶夏看她猫儿似的，到底还是软了脸色，屈起掌心轻轻拍了下她的脸，“知道疼就行，以后长点记性。”
赵西音说没事儿，“我自己敷吧。”
赵文春虎着脸，扮凶相，“洗手吃饭！吃完给你姑姑送饭！”
赵西音笑了笑，“我会认真考虑的。”
赵伶夏听得莫名其妙，不再浪费时间，挂断了电话。
赵伶夏冷呵，“嬉皮笑脸你最在行。过来。”
赵伶夏此刻的目光落在周启深身上。她当然懒得费唇舌，但无声胜有声，目似剑光，眼里写了一行狂草，力透纸背，仿佛在说――你真不是东西。
晚十点，赵西音在小区门口下车，赵伶夏回酒店。
赵伶夏在北京的房子的乳胶床垫还没送到，她生活讲究，不愿意将就，今晚就住在了新国贸饭店。她自己开着保时捷，还安排了辆车送赵文春和赵西音回家。
赵西音立刻反对，“我不去。我陪着我爸。”
赵西音是真舍不得心头爱，但架不住姑姑的不悦，只得一步三回头地放弃。
“对，我就是大肥猪！”说完，赵老师才发现上套了，“悖∧悴攀谴蠓手砟兀
又来又来。赵西音把脸别向一边，默默抗议。
赵西音摇摇头。
周启深看着她的脸，问：“还疼么？”
赵伶夏什么人啊，千年老狐狸的道行，看人又毒又准，也不用拆穿，点到即止，深意韵味还给她自己去体会。赵西音扛不住这种方式的审讯，干脆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咧咧地抱住赵伶夏的胳膊，小脑瓜子往她肩上蹭，“姑姑，晚上我陪您住酒店吧。”
赵西音转着手腕，她皮肤白，腕又细，血管呈淡淡的青，手串上的小铃铛随着动作叮叮脆响。她不舍得摘下。
赵西音也挨着沙发坐下，目光亮，心思一览无遗。赵伶夏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憨傻，尽得你爸真传。你要是能遗传丁雅荷半点市侩作风，也不至于活得跟小孩儿一样。”
周启深抬眼也看了看天上月，是月光太寒吗，走得每一步，都不踏实，秋风脚底入，直窜四肢百骸，钝刀割肉般的闷痛。
赵西音龇牙躲。
“我觉得姑姑，可能是对的。”她忽然低声，“她是旁观者清，人情世故看得明白。我是围城里的人，自以为是的聪明，其实根本提不上台面。爸爸。”
连绵不断的难受，比一刀两断的了结，更膈人。
风浪之后，万籁俱寂。
十分钟，电话终于讲完。
赵伶夏看她一眼，“昨儿涂药了？”
“Sun的报告我看了，要删改的条例见邮件。”
赵西音半边脸都是麻的，疼是真疼，但疼过之后，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醍醐灌顶。
赵西音点头，“嗯。”
赵老师说道理时，平和温文，让人十足动容。
赵伶夏语气永远平板，不拖泥带水，“真不记得。”
赵西音哑口无言，满脸憋屈，不得反驳。
赵西音愣住，停顿两秒，走过了的路，自个儿又慢慢倒退回来。她转过头，就看见周启深一身黑衣站在路边，梧桐树遮住了本就不甚明亮的光线，他像融入夜色里，这个角度望过去，唯有眼睛微亮。
赵文春说：“过日子，什么过法，其实都能过下来。关键是你自己过得开心吗？人这一生，不是为了寿终正寝，生和死，不是生命的意义。来这人间一趟，既要敬畏生命本身，也要有点不一样的奔头。”
在首饰珠宝那一层，赵伶夏在试戴一串项链，赵西音就附近柜台转转，看中了一个潮牌的手串。白金的，细细两圈，上面的挂饰很特别。赵西音左右手都戴了戴，是真的喜欢。
就是四千多的价格，小贵。
说了大半，赵西音反应始终平淡。
赵西音不乐意了，“我半点都不想学她。”
赵西音这才摊开掌心，低头一看，怔然。
“明天八点随我去一趟证券交易所，他们的首席分析师出了四季度行情预测。”
“麻烦您停车。”酒店门口，赵文春一脸严峻，“小西，你在车里等我。”
往事历历在目，狠话犹在耳边。
“我打你，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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