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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云心虽然还是绷着一张脸,但到底不好拂了周启深的面子,兴致缺缺,却也维持住了一时和平。赵西音坐了五分钟便要走,戴云心偏过头,置若罔闻。
赵西音抬起头,被光线刺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戴云心目镜遮眼,桃花人面,一双高跟鞋将她气质衬的愈发高冷。小西音丝毫不觉有怕,笑的纯真无暇,“因为他们跳的没我好。”
赵西音不说话,气氛横竖都尴尬。直到周启深出来解围,他一起身,赵西音就被挡在了背后。
两年了,疤痕已经淡得只剩一层浅浅的粉,但周启深每看一眼,都像被丢进沸水里滚了又滚。
赵西音吃到一粒花椒,舌尖发麻的很,忙不迭地喝水。
小顺咧嘴喊疼,大家又说说笑笑起来。过了几分钟,黎冉偷偷转过头瞄了眼后座的赵西音。
盛夏黄昏是最迟的那一季,六点光景,天色依旧红艳。周启深的后背很好看,肩膀宽阔,脊梁挺拔,肌肉匀在骨架上是棱角分明的轮廓。他今天穿了一件纯色短衫,腰间是棋盘格的皮带,利索清爽,很是英俊。
一老一少八字相合,那年头一回见面,没有半点见家长的拘谨,反而相见恨晚成了忘年交。赵西音和周启深离婚这么久,断舍离做得干脆利落,没再有过联系。但周启深这人不知是有心还是念旧,对赵文春一直恭敬有礼。
赵西音低头吃面,声音有点发闷:“别再收他东西,不合适。”
赵西音听笑了,“那这个女朋友挺倒霉。”
赵文春点点头,“我记着。”
肺腑之言还是理屈词穷,不得而知。但赵西音是真的不再跳了。戴云心愤怒而去,师徒之间的这个嫌隙是再没有过缝合。
见女儿好像不太高兴,赵文春说:“你要介意,下次就不给他开门了。”
戴云心听笑了,你个小孩儿,有钱买什么礼物?
赵西音坐回桌边,用筷子挑面条上的葱花,从中间拨到右边,又慢慢挑回左边。
倒没忘记赵西音。
赵西音踌躇满志的去,一身伤痛的回。这种重大演出事故,上级不可能不追责,赵西音哭着辩解,但旁人不信,就算有旁的缘由,那也只怪你自己没有仔细检查。那天,两个领导在病房里和她谈了一小时有余,内容无从知晓。
越说越变态,再变态也架不住赚钱的快乐。黎冉说请大家吃宵夜,赵西音看了看时间,拎包要走,“我就不去了,回家陪陪我爸。”
小姑娘们第一回 见赵西音,穿衣打扮都是简单型,看着普通,但气质是真悦目。小顺儿这么一说,她们一时也分不清真假,目光齐齐望过来。
戴云心冷冰道:“拿走。”
赵西音猛的被水呛着,辛辣余味在喉间横冲直撞,她不停地咳嗽。赵文春递了张纸巾,说:“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的恩师,小西,这点情谊你不能忘。你要有空,明儿就去看看她。”
赵西音趿着拖鞋,叮叮铃铃放钥匙的声音,“还没睡呢。”
赵西音垂着头,手指蜷缩微动,最后说:“我一跳舞,腿就疼。”
戴云心从美国赶回来,说联系国外最好的康复师,她一定还能再跳舞。
赵西音也不再拦,换了身衣服出来,拣起沙发上的书翻了翻。赵文春是中文系的老师,这本《古文观止》书页泛旧,段落间有手写笔记。见字如面,笔锋绵软温和,跟他的性格如出一辙。可惜的是赵西音没继承父亲的文学才情,打小作文写不好,高考时语文拖了后腿。但这本书里的几章篇幅现在还能背得流利。
车内有淡淡的真皮膻,还有一点余香。这个香水赵西音太熟悉,那时候还吐槽过名字取得诡异,“冥府之路”四个字念出来就不吉利。
赵西音说:“不知道,再看吧,先陪陪我爸。”
白皙小巧的脚丫子晃的活灵活现,周启深看热了,走过去抱住人,痞的要命,“只有这么大?”
赵西音放下书,抬眼就看见了右边地上的几箱水果。红彤硕大的樱桃摆的整整齐齐,旁边还有两篮子白草莓。赵文春端着热乎的面条从厨房走出,见她站在原地正打量,便说:“前两天启深来了趟家里,都是他带的。”
裙摆垂罩着腿,她的手轻轻搁在腿上,手腕向内,但还是能看出手臂上那道长长的疤。
这几句聊的风轻云淡,跟普通朋友似的,周启深忽就厌烦了这样的粉饰太平。他不再说话,也不动车,周身都沉了下去。赵西音看窗外,这一个转头的动作,更像是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结界。
黎冉先一步伸手,屈起手指往小顺儿后脑勺作势一敲,“假的!”
赵西音拽紧了水果盒,眼神从周启深身上转开,看向戴云心:“老师,听说您病了,我,我正好路过,来看看您。”
黎冉说:“国贸鬼才,一小时一套让女朋友换着穿是不是足够霸道奢宠?”
他喉间发烫,没忍住,终是问出口:“……还疼么?”
周启深正洗完澡,头发丝滴着水,腰间松垮垮的系着浴巾,赤脚踩地每走一步就是一个湿脚印。赵西音起了玩心,踩着他的脚印比划大小,“周哥,你的脚真大,一个半我这么大!”
小顺开着车,挺自然的接了句:“好不好问西姐呀,她是这儿的业主。”
小赵手刚松,老赵又自己转了过去,“要吃要吃。”
——
电视里正在直播一年一届的舞蹈大赛,这次代表参赛的,是她的同班同学林琅。舞台华美,舞者翩然,音乐悠扬入耳,嗡嗡震响。
“刚才不是还怪我空手而来吗,这么好的水果,拿回去做什么?”周启深笑起来眼角斜飞入鬓,透着从容,他说:“来了就是客,没有赶人走的道理。”
后台一查,全是一个号买的。收件人是Mr,地址是个公司,具体楼层不详,电话也是个座机号。
小顺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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